他一开口,旁边的姜笙钰便冷笑一声,道:“如今才来卖可怜,会不会太晚了一些个?老天爷下雨,我们是管不了的。但是成国自己国内积水,却将河道刨开,灌淹了我大姜的城池,这是何道理?!你可知因着这场水患,我大姜无辜冤死多少百姓?”
姜笙钰高声拍案而起,愣是将旁边年纪轻轻的成国国君吓了一跳,也差点从席间站起来。
那面朱国国君一看,也开口了,道:“姜王说的不错,成国这次着实太不厚道了一些个!我朱国被淹了两座小镇,差点便被淹到了国都来。”
厉长生是知道一些个这次会盟的缘由的。
因着水患,大水堆积成国一处小城之中无处排泄,成国国君一拍脑袋,便让人开凿了河道,大水从成国流到了姜国与朱国,不只是损毁城镇,还有不少百姓因此丧生,姜笙钰与朱国国君,如何能就此善罢甘休?
大荆这面,因着有陆轻舟设计的河渠,并未有太大的问题,可荆白玉也不甘如此就放过了成国去。若是下一次大水,他们还如此肆无忌惮的开凿河渠,岂不是叫人头疼个没完?
大水的事情,本只是与大荆、姜国、朱国和成国四个国家有干系,但此次会盟,一共来了七个国家。
卫国、吴国与闵国都在大荆周围,虽未有受到成国凿河的迫害。但牵一发动全身,姜国与朱国同他们都有贸易往来,这大水来的极其突然,旁的国家多多少少受了不同的损失,便一同聚集在此,想要找成国讨个说法。
成国国君年纪轻轻,也是一拍脑袋便下了命令。朝廷里没有人敢反驳他,这般照办下来,酿成了大祸。
成国国君是后悔不迭,可后悔也是无用,眼下怕是也只有硬着头皮,死皮赖脸的不肯承认了。
成国国君真诚的哭诉说道:“诸位!诸位听我一言。”
“那河道并非孤下令刨开的,分明是大水冲垮了河道!孤也全无办法啊!”
“这是老天爷的意思,还望大家互相体谅一二,谁左邻右舍的,谁还没个难处呢!”
“呵——”
荆白玉听了冷笑一声。
成国国君刚一叫苦,听到荆白玉的冷笑,有些个心虚,道:“大荆乃是泱泱大国,何必与我成国这样的小国为难?岂不是失了大国的颜面。”
荆白玉抬眼去瞧他,凉飕飕的说道:“成国国君,当真是好厚的脸面呢。你成国弱小,可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听着成国国君您的言语,倒是叫本太子好生奇怪。”
“你……”
成国国君脸色骤变,瞪着荆白玉,眼珠子差点蹦出来。
他本是哭穷,哪里料到被荆白玉捏咕着给损了。
厉长生在后面听到荆白玉这话,止不住露出一个笑容,心想着还真是自己小看了这孩子,小朋友长大了,嘴巴越发的毒辣。
“你笑什么?”
成国国君不敢与荆白玉当真叫板,毕竟荆白玉说的根本无错,相比起荆国来,成国的确弱小,无法与之抗衡。
成国国君心有不甘,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正巧看到荆白玉身后的一个侍卫,竟是面带些许笑容,正叫成国国君给逮住,顺理成章的便成了出气筒子。
荆白玉回头看了一眼厉长生,瞧着成国国君的脸色更为难看。
厉长生不慌不忙,拍了拍荆白玉的肩膀,叫他稍安勿躁。
成国国君不过一个愣头青罢了,想要寻自己的晦气,还真是太过不自量力。
“孤问你笑什么?!”
成国国君呵斥说道:“你可是在嗤笑于孤?好啊,你不过一个小小的侍卫,是谁给你的胆子?!”
厉长生走出两步,不见丝毫害怕,也不见丝毫卑微。
厉长生道:“外臣流安侯之子厉长生,拜见成国国君。”
“什么?”
成国国君吓得一怔,万万无有料到,这侍卫打扮之人,原是个有头有脸的,竟还是个小侯爷。
成国国土不大,硬是说起来,还不及流安侯管辖的地方大。成国国君显然便是个吃软怕硬的,一听厉长生自报家门,当下又有些后悔起来。
厉长生继续说道:“外臣不敢嗤笑成国国君,只是外臣有一些不中听的言语,还是想要对成国国君讲的。”
成国国君后悔的肠子已青,只觉得这小侯爷厉长生接下来的话,绝对是不中听中的不中听,可他无法阻拦。
厉长生已经说道:“老天爷突然下雨,这的确是风云莫测。成国遭遇大水,本是一件值得惋惜之事,太子殿下听闻第一反应便是想要出人出力,援助成国,一起度过这等天灾祸患。可不想……”
厉长生话锋一转,“可不想,成国国君却做出了如此无知且残暴的愚蠢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