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采访完其他人以后,换了记者来单独采访冯天,这次倒是没有再对他的八卦感兴趣,主要还是集中在节目和孤独症上面。
记者推了推眼镜说:“你觉得对于孤独症儿童来说,我们应该怎么去对待呢?”
冯天慎重地考虑了一会儿说:“我觉得要用平常心来对待,也就是说把他们当做普通人。当然,我知道他们看起来就和普通人不一样,但是我还是希望节目播出去以后能让大家知道,对待一个孤独症者,就用一颗平常心来像对待普通人一样对待他们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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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听了这话很明显地顿了一下,然后翻了一下稿子,很快问了一个问题说:“那么照你所说,既然孤独症者是很严重的精神疾病,难道不应该更重视他们用更多的爱心和耐心来呵护他们吗?”
冯天摇了摇头认真说道:“我无意冒犯您,不过您说的是错的。在参加这个节目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孤独症者好像在大多数人心里就是不爱说话,性格内向,其实不是的。不知道您有没有看第一期节目笑笑妈妈说的话,我觉得她说的很好。孤独症者可能是想要爱你的,但他们没有这个能力,因为他们的神经和情感是缺失的,是单一的,他们处理不了‘爱’这么复杂的情绪。”
记者问:“那我就不太明白,既然如此,当然要用更多的爱心来面对孤独症儿童,你为什么持相反意见呢?”
冯天想了一会儿说道:“因为孤独症者大多时候不会爱,自然也感受不到你的情绪。举个例子来说,我今天跟小圈儿生气地说‘你不能再这个样子了!’,生气是我的情绪,可是在小圈儿的世界里,没有‘生气’这件事存在,他只是听到一句‘你不能再这个样子了’。你的爱心对于他来说是无用的,你应该做的不是带着爱心和耐心,而是冷静和专业的知识。但如果你做不到这两样,我就真心劝告大家,不要轻易接近孤独症者。”
记者问:“可是这样难道不是跟节目的初衷相悖吗?节目意义在于让社会大众关心孤独症者,你却说要远离孤独症者,这难道不是背道而驰?”
冯天笑了笑说:“恰恰相反,这正是这个节目的核心所在。我希望看了这个节目的观众朋友知道,如果你没有相关的专业知识,就不要满腔热情去随意接近孤独症者,他们不会被热情感化,反而会被你的热情吓到,然后失控。他们的生活像是一个密闭的玻璃罩子,陌生人的热情对他们来说就像是有强盗拎着锤子试图砸破这个玻璃罩子进去。这对他们来说不是爱,是被人突然破坏闯入自己世界的恐惧。”
记者听到这里也难免有些感慨,“听你说了这么多我真的很感动,如果不是真的做了很多功课,想必是说不出这些话的。”
冯天微笑说:“我希望真的能有人因为看了《星星的孩子》,对这个庞大的弱势群体有一些应该有的了解,然后平常心对待。如果可以的话,这些工作我们就没有白做。”
采访到此结束,记者礼貌道别后走了。
之后节目录制继续,这四期节目过后反响还行,虽然带孤独症儿童听起来有点无聊没看点,但架不住冯天蠢啊,再加上平时几位艺人出去完任务做游戏,有不少笑点,节目后期又是花样百出,更是平添笑料。生动的后期和剪辑让两个孤独症孩子都看起来呆萌可爱,网上出现一批妈粉开始云养娃。
天天在互联网上顺着网线喊“女鹅”“蛾子”“看看妈妈”。节目效果倒是比预期的要好太多,这对节目组来说实在也是一件大好事。
节目录制到尾声,剩下的四个人出门做任务去了,张红冯天两人带着孩子留在房子里,张红给孩子们准备加餐,喊着冯天说:“小冯,你帮笑笑扎一下头发吧!”
冯天正在一厢情愿陪着并不理会他的小圈儿玩卡片,听见这话愣住,看了头发乱糟糟的笑笑一眼,又看了走进厨房的张红一眼,肉眼可见的为难,小声吐槽自己:“我要是会扎头发,那真是猪也能上树了。”
然后跟小圈儿说:“我去给姐姐扎头发,你乖乖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