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现在气质改变的祁云晟,老人终究是闭上了眼,道,“当年他尝试过破阵。”
“什么?”
这种事情祁云晟完全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和母亲是被阵法困在院内的,余渊似乎提及过要帮忙破掉阵法,但是后面也没再说起这件事。
“别院的阵法是‘锁死关’,如果不用特定方法去解开,就会转变成杀阵,夺走阵法范围内所有生物的生命。”席婆婆的声音仿佛不带感情那般,将她所知道的事情描述了出来。“当年还处于分化期的他试图破阵,用的是错误的方法,差一点点将阵法破开,被我给拦下了。”
“这种事情……我完全不知道。”祁云晟有些震惊。
“那个时候,我打伤过他。”老人道,“他的潜力实在可怕。成长至如今,我即便是偷袭也很难击中他了。”
“打伤过……难道是那一次!”祁云晟终于在自己的记忆之中摸索出的可能对应的场景。
因为那太让他震惊了,所以印象深刻。
祁云晟还记得,那一次他刚出别院,就爱门口附近发现了……受伤的余渊!
前所未见的场景让当时还是小孩的他差点吓得软倒在地。他连忙冲过去查看情况,近看才发现——余渊的伤真的很严重。脸上满满的都是伤口。
脸上都那么多了,身上定然是惨不忍睹的!
当时余渊看到了自己,还特别不开心的样子,让自己走开,别管他。
看到余渊心情那么糟糕,当时的祁云晟被吓得甚至连走都忘了,就蹲在原地泪汪汪地看着余渊的伤。
最终还是余渊受不了,将自己扛回了别院——在发现受伤的余渊似乎没有被影响行动能力,甚至还能将他扛起来的时候,祁云晟才算是放了心。
余渊在金阳城从来都是众星捧月的那个月,祁云晟极少见到他吃瘪的模样,那一次可真的是头一遭。
他还奇怪余渊为什么会受那么重的伤,而余渊一点都不松口,不让他知道。时间一长,自己也就忘记去追究这件事了。
现在回想起来,似乎就能串起来了?
但是那个时候……
“果然那个时候席婆婆你在呢。”祁云晟柔声道。
余渊来到金阳城的时机,席婆婆已经离开祁云晟一段日子了。那时候的他,除了经常发疯的母亲,没有其他的陪伴者。余渊的闯入,直接将他拉到了大千世界之中,让他见识了世间的丰富多彩。因此在祁云晟的心里,余渊一直都是一个特殊的符号。
很重要,很怀念,却又因为后面的经历对他害怕起来。
回想起来,不管是小时候还是上辈子还是现在,他似乎从来没有搞懂过余渊。
人们都说伴君如伴虎,祁云晟感觉自己就有点像是那个心态。余渊是标准的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大人物,陪伴在他身边,即便一直没有被慢待过,祁云晟的内心,也还是慌的。
“婆婆。”祁云晟定神道,“你对我找余渊指导战斗技巧这件事,怎么看?”
“从天分和经验来看,他确实适合当你的陪练。”席婆婆看起来并不喜欢这件事,但还是以客观的角度说了出来,“如果你想要锻炼出战斗的触感,他比我合适。”
席婆婆一旦现身,祁云晟便会因为体力负担而陷入虚弱状态,因此席婆婆虽然战斗力很强,却是最不适合当祁云晟陪练的人。而岛上的另外两人,佘菁和罗贝都是形态特殊的灵,和她们对战靠的是对唤灵之力的掌控和对法术的运用。
而鲛人一族的体术,从来都不弱。
席婆婆看得出来祁云晟是想练出战斗时的敏锐度——攻击牛旭却差点被他给逃了这件事似乎让他一直耿耿于怀。
平心而论,现在的祁云晟修行进度是真的很不错了,常人入门修行这么一段时间,还在夯实基础摸索路线,祁云晟却已经早早走完,并且多线进行。一边锻炼唤灵之力,另一边也在学习法术的掌握。如今还要再补上一门战斗指导,祁云晟的修行之路,写满了“拼”字。
“是啊,堂堂鲛人皇来当我的陪练,我从没想过我的面子能这么大。”祁云晟眼神瞥向窗外的月亮,“真奇妙。”
“……”
“更奇妙的是——”祁云晟看着月亮,忽然笑了。“我想要去追赶他了。”
余渊很强大,不论是身家,天资,还是各种各样的方面,自己都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但是这一次,他不想要单纯只是观看背影。
他想跑上去,他想赶上去,他想追上那个人。
就像是丁大哥之于梅友海,虽然丁大哥出身贫寒,家世和底气绝对赶不上掌握了饕餮馆的梅友海,但是靠着海清露,他有足够的底气和梅友海称兄道弟聊家常。
他需要筹码,一个能够赶上余渊的契机。
哪怕不是海清露那样的有力资本也好,哪怕他只能追赶但没有赶上的机会也好,哪怕……
他知道,自己的心沾染了野气,有了些许的膨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