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皇上可不在是当年那个不懂世事的小孩子,皇上长大了,皇上想要与他们这些老臣争一争了。
现在,谁是饵谁是鱼,谁又是捕鱼人,不到最后一刻,都不一定。
三方势力之中,皇上还有西梁的援兵,辅成王老奸巨猾,将手下的兵马撤出京都伺机而动,而他张书礼,除了拥护自己的那些门生朝臣,还有褚西手头为数不多的兵马可调动,再无其他。
若要赢,他只能等。
辅成王在等西梁的援兵与自己的人相斗,而同样的,他也在等西梁的援兵,引出辅成王这只老狐狸。
所以他围困皇宫,却不强攻,就是怕给了辅成王渔翁得利的机会。
张书礼握着两颗核桃,不停转动。对着面前的心腹道,“盯紧了城门,只要孟秋成进城,立刻动手。在西梁的援兵还没到之前,定要拿下京都。传我的命令下去,控制住那些朝臣,愿意听从的留下,抵死不从者,杀!”
“相爷,那绍大人该如何处置?”
张书礼稍稍叹息,绍仝是他一手□□出来的门生,结果却是□□成了不知变通的老古板。但绍仝又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张书礼想了想,“他不是忠君不二吗?等大局定下,等这大周的江山换了主人,我看他还能倔强到什么时候。”
“是,属下明白。”
……
自从与周师爷阿羽汇合,孟秋成改走小路。途中换过了三匹马儿,终于是赶到了长安城外。
一到长安城附近,孟秋成隐隐觉得不对劲。她小心翼翼的逼近城门,静候了一整日。
周师爷拍了拍她肩头,“是不是也察觉出了不对劲?”
孟秋成点头,“城门的守卫不是城防营的兵,而且进出盘查的严谨。看来张书礼已经控制住了整个长安城。”
“盘查严谨,是想逼你现身,然后好一举除掉你。西梁人迟迟不来,除掉你,就等于是除掉了皇上心里最大的期待,逼迫皇上先按耐不住出手。此番他必然是在这里设下了埋伏,咱们想要入京,没那么简单。”周师爷分析道。
孟秋成回头看着阿羽,“阿羽,咱们的人有多少?”
“两千人,全都按着你之前说的,暗中护着皇上。”阿羽道。
“现在有办法联系上吗?”
“没办法,我们的人进不去,里面的出不来。无法互通消息。”
孟秋成思索片刻又道,“辅成王被软禁,梁王出了京都,这城门之下或许不只是张书礼的人。我们现在不过几人,硬闯是死。唯今别无他法,只有拖到西梁的援兵到了。”
周师爷目色一顿,“如何拖?他们的目标都是你,你现身之后很难脱身。”
“我们出发已经多日,路上也拖延了许久。此时西梁大军应该已经出发了。且西梁与大周相邻,若是西梁军从官道来,自然是要快许多的。不出三日,我相信公主一定会带着西梁大军赶到。
这几日是关键,张书礼和梁王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庸王的事情之后,他们已经开始按耐不住了。拖的越久,皇上的羽翼就越是丰满。想要成事,就看谁能得到出手的先机。眼下这些人都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早些除掉。也正因为如此,我还能牵制住他们,拖上几日。
对了,富察尔泰那边的动静如何了?”
阿羽神色微顿,“余海和庄爷都部署好了。”
孟秋成看他欲言又止,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哑女呢?”
凤三拉住阿羽的手,暗暗摇头。可这举动逃不过孟秋成的眼睛。
“凤姐姐,这种时候,无须瞒着我。”
凤三上前拉着孟秋成的手,轻声道,“我不想瞒着你,可你知道了也千万别多想。哑女最后一次传信,是你离开京都的第七日,之后再无消息。庄爷寻了好些地方,就连富察尔泰的府邸也派人潜入去寻了。但哑女和冉雪就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了无音讯。”
凤三说完又按住孟秋成的胳膊,“我知道你担心她遭人毒手,不过,富察尔泰府中下人证实过,在富察尔泰要动手之前,哑女和冉雪逃了出去。富察尔泰追了三天三夜,回府之后面色难看,而且还受了伤。”
孟秋成沉吟片刻,“让庄爷无论如何要找到哑女,生要见人,死……”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她也不敢说出口。
“放心吧,哑女一定不会有事的。至于富察尔泰,他近来与北姜联系频繁,京都这边一旦政变,驻守北姜的大军就会直接南下。所以这几日的确是关键,我会与你一起,也好有个照应。其余人,就拜托周师爷照顾着了。”阿羽道。
周师爷本想反驳,李寡妇拦住了他。周师爷顿然明白,这已经不是他所能插手的事情了。眼下一切未知,若真有个万一,这里还需有人照应。
凤三本就担心,如今阿羽也要和孟秋成一起去冒险,她更是忧虑。
孟秋成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走到一边,观察着城门附近的地形。周师爷也李寡妇也识趣的给凤三阿羽腾出了空间。
身边人都离开后,阿羽便握紧了凤三的手,目光温柔的看着她,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他从未在人前有过如此亲密的举动,可今日他看着面前的女子,有了几分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