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梁王的人,但很明显是有人想要利用这尸体嫁祸梁王!挑起梁王与庸王之间的内斗!而我的人伤了一个死了一个,没有让庸王抓到活口,也没有留下任何把柄。”
锦汐心中一顿,立刻明白了她脸色如此难看的原因。
“那送信的人会不会就是庸王的人?”
孟秋成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微微摇头,“不像是庸王的人,这人一定是想要利用你对付庸王,还想利用你嫁祸梁王。可惜庸王没有抓到你,也并不知道刺杀他的人是你。但利用你的那个人,很了解你,甚至知道你的目的。
那个送信人不过是诱饵,这次我的疏忽大意,差点就酿成大错!”
孟秋成的自责让锦汐有些意外,从来这人都是一副嬉皮笑脸,玩世不恭的模样。至少与她接触的这些日子以来,责任这些字眼在她身上,毫无任何体现。
“你,没事吧!”
孟秋成低头,看着已经燃尽的蜡烛,屋里的光线蓦地暗淡下来。将她清瘦的脸整个没入在了黑暗里。
锦汐看不到她的表情,却能感受到她的心情。
“钱丰还不到二十岁,是我爹旧部的遗子。他聪明,功夫也不错,若是有朝一日谋反案得以昭雪,他说,他还想投身军营,报效朝廷。他说,他想做和他爹一样的忠臣良将。
最近一次,见他,他还与我说,觉得那样的日子不远了!可他再也等不到那一日了!”
锦汐没有说话,只静静坐在她对面。
“有时候我在想,我拉着他们与我一起冒险,是不是太过自私了。若是没有我的出现,或许钱丰会过着平淡的生活,无忧无虑,也不会落到被人乱刀砍死的下场了。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锦汐摇摇头,“你没错,错的是当年判定这案子的人。”
孟秋成楞了楞,半响才吐出两个字,“真的?”
锦汐点点头,“我相信我义父也绝不会是谋逆之人,如果这件事不调查清楚,当年那些枉死的忠臣良将永远都会背负污名,他们的后世子女也会被世人唾弃。钱丰一定也会这样,所以他选择跟着你!
至少跟着你,他心怀希望,他的每一天都过的十分有意义!”
孟秋成没有想到她会这般说,更没有想到自己心中的委屈连凤三都不敢倾诉,今日却鬼使神差的在她面前说了。
或许是因为她们有共同的目标,又或许是她从不敢将自己的软弱一面展现给身边熟悉的人,而面对锦汐的时候,她反倒可以自在一些。
看着眼前人的水润眸子,孟秋成忽而凑近她耳边,身体几乎就要贴上去。薄唇微动,一股热气瞬间扑入耳蜗里。
“小心裕儿,提防冉雪!你我之间的事情,莫要告诉他人!等我查明了裕儿身份,再做决定。今日我便是来提醒你这些的!”
孟秋成站起身,目光留念的在锦汐的脸上又看了一眼,“也不知为何要与你说这些,或许你的确是有着青楼女子魅惑人心的本事!”
在锦汐发怒之前,孟秋成明智的选择了离开。
站在门外,望着门里因生气而脸色涨红的人,不觉一笑。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一个认识没多久的人说了那么多话,是因为这女人会是她的重要伙伴,还是因为了解过这女人所以在她面前并不需要伪装。
又或者,是因为这女人其实也挺有意思的吧!
孟秋成极快的关上门,门后传出了一阵瓷器破碎的声音。她摇摇头,有些心疼那桌上的官窑烧制的瓷壶。那东西一看就知道不便宜,该是够长安城外的流民吃上好几日粥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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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有了钱长安城流民一事很快就解决了,没有与人留下任何把柄!孟秋成松了一口气,这事情好歹是没有扩大。同样不出孟秋成所料,齐卫又来找过她几次。听说是知道了她让商户募捐的事情,所以就借着这个由头来征收布防的钱。
那个贾权贵和陈大都是庸王的人,她如今收了人家的钱,自然是要她吐还给人家的。这前前后后一直到了昌元节前一周,齐卫一共来了县衙门四次,每一次都绝不会空手而回。
一百万两的银子除去救济流民的十万两,就余下了十七万两了。
孟秋成坐在案桌前一边心疼,一边盘算着。
虽然这银子白送出去了,但也不是没有成效的。至少明面上这钱是为了布防所用,实际上,已经是她在贿赂庸王了。听齐卫最后一次来的口气,庸王似乎是将她当做了自己人。
这就够了,有了庸王这个靠山,她再贪得无厌也有人会保着她。
可孟秋成还是忍不住抱着桌上的一箱白花花的银子,唉声叹息了半天。
上一次的失手,是她没有考虑周全,但她发誓绝不会再有第二次了。她坐直了身子,拿起桌上的一封信,没有打开,没有看,放在了蜡烛前燃烧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