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卉子语气有些急迫:“你现在是在家?你别动,我来找你!”
“行了行了,你可别来了。我刚才就是一时激动,现在困得不行要睡了。”谢之韵听着话筒对面时卉子周围安静的环境,心中不无内疚。
夜晚的寂静极容易让人过分忧思,如今已经冷静下来的谢之韵了倒是颇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
“你继续去和他们玩儿吧。我这儿真不是什么大事,一时想岔了罢了。你记得早点休息,早点睡啊。”
“……那行,晚安。”
挂了电话的时卉子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她自觉还有很多话要说,但又自觉什么都说不出口。
尽管时卉子至今仍未明了自己对好友谢之韵到底是抱有怎样打的情感,但无论如何,她敢确定一件事情——
姜恕那个女人绝对不怀好意!
时卉子最后仍不放心地嘱咐道:“总而言之,韵韵你有事就联系我!绝对不要相信姜恕那个小……的话!”
时卉子到底没有敢在谢之韵面前骂出口。
满口答应的谢之韵在挂了电话后,眼睛不由地又瞥过了那黑色的手机。
——会是如卉子所说,这仅仅为了一个试探吗?
谢之韵自嘲地摇了摇头,她可没有这份自信。
确切来说,她曾有过这份自信,只是姜恕最终亲手给她上了一课罢了。
在s城的另一侧,同样失眠的姜恕走到了床边。她姣好的容颜映在清冷月色之下,一时竟分不清究竟是谁更胜一筹。
——她刚做了一次试探,或者说,一场赌博。
——压上一切身外之物的豪赌。
与谢之韵那被富养出来的孩子气和天真不同,姜恕这人做事向来都有其极强的目的性。
她的粉丝尝尝将她比作天上皓月,姜恕本人则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
皓月?
姜恕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这使她日常社交中伪装出的谦逊有礼、大家风范全然消失不见,清冷的面容平白多了三分目下无尘的傲慢。
若是皓月都如她姜恕一般,那天空可也真是肮脏得彻底,堪比人世了。
在她将外套递给谢之韵时就知道,自己的手机装在口袋里没有拿出。
因此,姜恕才故意用哀切的语调说了那些暧昧不明的话语,正是为了扰乱谢之韵的心神。在顺利将外套送出去后,回到车内浑身都散发着一股病态的兴奋和愉悦。
上车后,姜恕泛红的眼角嵌在那苍白的脸上愈发夺目,惹得助理小朱频频侧目,连坐在副驾的华姐都忍不住扭头警告:“你收敛些,别给我惹出什么乱子。”
姜恕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没有的事。”姜恕平淡道,“我们回去吧。”
吱吱现在发现了吗?
姜恕撑着下巴想到,不知道她发现后会是什么反应。
暴怒?悲伤?
姜恕随即自己又摇了摇头,都不会。
依照谢之韵这爱逞强的性格,八成是想要云淡风轻的糊弄过去,绝不会让外人看出半点不对劲。
可她偏不想如她所愿。
在转身离去前,姜恕最后往窗边看了一眼,看上去似乎是对那皎皎月色留恋万千。
她虽自身并非皓月,却真的曾见过明月皎洁纯真。
——这是吱吱最喜欢的落地窗风格。
临睡前,这个念头一晃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