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传放心地“哦”了一声,回过味儿来,皱着眉想了下:“他眼里我是不是蠢货不清楚,但我怀疑你刚才骂我蠢货了。”
“你这么想也合理。”
“有必要提醒你,我才二十五,就已经是三级研究员了。”
“金钦十八岁就是首席科学家,我现在还没满一岁,已经是R系开端了。”奥河低头看他,目带怜悯,“不要和我们这些出生就带挂的人谈天资。”
车传目视前方,言简意赅:“呸。”
十分钟后,军部的车从前方的弯处拐了过来。又过了十分钟,金钦才从屋内出来。
车传抱着手尴尬得骨头缝都痒,他拿余光去看奥河,发现这人居然还在偷笑。
“他故意的。”奥河抬手看了眼时间,目送军部的车离开,“就这点,非常可爱。”
如果说几天之前,车传还因为与奥河距离太远而不自在,此时此刻,他更希望两人的距离能再远些。
他眯着眼彻底目送走了载着金钦的车,咳了一声:“我去看看镕。”
奥河跟上他:“我也去。”
自从清醒,镕就一直朝着窗户躺着,听见动静,他直挺挺坐了起来,看见是车传和奥河,就又失望地躺了回去。
车传向奥河发射了一个“说点什么”的眼神,看见奥河正常接收并向门抬了抬下巴,他得了信号,早忘了自己来是做什么的,原地向后转就出去了。
剩下奥河和镕一坐一躺。
静了许久,奥河突然说:“和我讲讲,蒋辽源都对你说过什么情话?”
镕皱了下眉,极其简单地问:“你发什么神经啊?”
“没什么,复盘一下我和你爸的感情。”
“……金钦不是我爸。”
“好,你父亲。”
放弃和奥河计较,镕拢拢被子,靠在了床头:“你说说。”
“等一下,我忘了顺序。”奥河拿出终端,歪着头念,“他写的是‘自由、光明和奥河’,念的是‘自由、光明和未来’,我和未来什么关系?”
镕翻了个白眼:“他和你谈恋爱真累。”
“他说你是未来。”镕说,“他从来都没有真正拥有过自由和光明,只勉强能盼点未来,现在你是未来了。”
比想象中的答案更沉重。奥河盯着屏幕中的三个词看了许久,说道:“你确定?”
“感情的事,你自己理解好不好?”
奥河挑了下眉,脸上的笑掺了些坏:“两分钟,你没有想蒋辽源。”
意识到奥河只是拿这事儿打岔,方才掏空了心思编胡话的镕生气了:“神经病。”
“还好吧。”奥河把终端塞回了兜里,“我打算离开落城,离他远点儿,看他会不会想我。”
“想得美,他根本想不起你,时间久了,直接换下一个。”
“赌五十块吧。”
镕认真思考了片刻,他决定加码:“五百。”
“你们A系这么富的吗?”奥河默默把手背在了身后,“不赌了,不想拿感情来赌。”
镕一针见血:“你连五百都没有。”
奥河没有说是,也没说不是,他脸上还挂着方才奇怪的笑,晃出了卧室。
从金钦说出“未来”后,他始终处于这种晕乎乎的状态,之前发生的事情好像不真实,但又真实得不可思议。
他曾经逼金钦,要金钦拿余生来陪自己,到最后,是他心软,只说自己可以陪金钦走完这一程。
到今天,他逼金钦,要金钦想念自己,要直白、浓烈、黏稠的爱,居然讨来了一个虚无缥缈却重若千金的“未来”。
这太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