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在中间的苏姨看了看林草草,又看了看顾尧岑,最后赶紧把地上的盘子捡了起来,打着圆场道:“哎哎哎,这突然是怎么了,好端端的……”
“苏姨,你先回房间去。”顾尧岑语气不好地打断了苏姨的话,“已经三月底了,离高考还有多久,她还任性……”
“要你管?”林草草朝她扔下这一句话,就气哄哄地往沙发外走。
顾尧岑生怕她跑出去了,“林草草,今儿你要是敢出这个门……”
不待她话说完,林草草就往楼上跑了。
第9章
林草草跑起来跟阵风似的,一双笔直的小短腿将两个台阶并做一个台阶跨了上去,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顾尧岑的视野里。
随着楼上一声“砰”的巨响,呆在原地的顾尧岑和苏姨才相互对视了一眼。
苏姨张了张嘴,看着顾尧岑溢于言表的不虞,又闭紧了嘴。
顾尧岑看了她一眼,撑着沙发靠背绕到了沙发上坐了下来,整个人都依偎进了沙发里头,昨晚被咬的那口的账她还没同人去算,今早又被莫名其妙地“挠了一爪子”,她只觉心累,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苏姨,这就是你说的转性了?”
苏姨有些尴尬,“……小孩子嘛,小姐要慢慢来……”
顾尧岑嗤了一声,闭上眼沉默了下来,隔了片刻,才睁开眼,无奈道:“你去她房间看看,是不是又爬窗跑了?”
比起面对黑沉着一张脸的小姐,苏姨宁愿去应付林草草那只小野猫,闻言立马痛快地应下了。
顾尧岑看着苏姨利落爬楼的背影,眉头微微一蹙。这个把自己从小照顾到大的人,明明之前还是和她站一边的。
也不知道那个不良少女哪点讨人欢心了,把她亲妈宋女士骗的团团转不说,又哄的苏姨也倒戈了。
小骗子,挺厉害啊。
顾尧岑越想越烦躁,拿着一旁的抱枕就朝沙发对面的甲壳虫抱枕砸了过去。
这是不良少女入主她的别墅时,带来的为数不多的行李之一。甲壳虫抱枕又破又旧,和这客厅里任何一样东西都格格不入,另类的如同突然闯进她生活里的那位不良少女一样。
丝绒面的抱枕重重砸过去,并没有把那只甲壳虫怎么样,反而被那又破又旧的东西反弹到了地下。
顾尧岑:“……”
大抵是恨屋及乌的缘故,顾尧岑越看那甲壳虫的那对触角,就越觉得这只甲壳虫是在嘲笑她,气闷地又从一旁拿了一个抱枕,正要使力扔过去时,她突然又意识到了什么。
她看了看手中的抱枕,又看了看那只甲壳虫,想起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她就有些自我厌弃。
果然,幼稚是一种病,会传染的。
顾尧岑把抱枕重新扔到一边,起身走到沙发对面把掉在地上的抱枕捡起来摆放在沙发上,忍了忍,最终还是没忍住,已经走到了楼梯口的她又折身回来,用两指捏着那只甲壳虫的触角,把它藏到了沙发上配套的两只抱枕之间。
眼不见,心不厌。
上楼回到房间后,她又重新躺到了床上,刚想好好养养神,调整一下情绪和面对不良少女的心态,手机在就床头柜吱吱地震动起来。
顾尧岑有些不想接,一看到来电显示,更加不想接,但打电话的宋女士十分有耐心。
电话响响停停了好一会,执着的宋女士依旧没有放弃,顾尧岑无奈,点了接通。
破天荒的,隔了这么久才接通的电话,宋女士的声音竟然温柔的如三月春风:“岑岑,周末也这么忙啊?”
但这一声并不常见的“岑岑”并没有让顾尧岑觉得亲昵,反倒瞬间戒备起来,“有话请直说。”
据她长这么大积累的经验和教训,宋女士每一声岑岑都是有意义的,比如说今年,宋女士第一次叫岑岑就是把顾氏交给她,第二次叫岑岑就是把林草草这个不良少女塞给了她。
“你别老是这么呛你妈,我就不能打电话关心关心一下我的宝贝儿?”
结尾的一声宝贝儿让顾尧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坐起身来,深吸了一口气,才平静道:“这一套,我爸吃,我不吃,谢谢。”
明明是泼妇的嗓音,偏偏没事要矫揉造作地发嗲。
作。
宋女士被她这话刺激的原形毕露,“你这孩子真的是……”不过想起要说的事,宋女士又刻意放柔了声音,“听说你昨天亲自给草草辅导功课了,怎么样,是不是也觉得草草是个可爱的女孩子了,妈妈给你挑的小妻子特别好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