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许久,倒数第三根针也深入皮肉,人的手指虽动了几次,原先几次,两人都未察觉,后来的原来越明显,也不容两人忽视。
可行至如此地步,除了手指的颤动。人竟然没有半分要醒来的痕迹,一团死气压了下来,堵在二人胸口,他们都知道,若是此时不能乘胜追击,将人逼醒,那以后要想让人醒来了就更难了。
看谢父神色,似想要孤注一掷,伸手要去探无月痕天灵盖,谢清歌急忙制止。
“试一试吧。”谢清歌自然知道剩下没有埋进去的针,是最后的希望,手臂自然也软了下来。
“如若还是不行,该是如何?”谢清歌心事重重的问道,现在的他,不能主针,难免会因为分心,而折了这场救助。
谢父看了看他,低头不语。
人在沉睡中,本就有这肌体最基本的保护机制,例如保证人体不乱动(不是完全不动),而当受到外界刺激且有肌体感到危险的时候(例如太阳光射到你眼皮上,你可能会翻身再睡,而你妈叫你起床,你就会起来),人便会强行醒来。
但也有其他可能,便是身体封固了神志,对于外界刺激视若无睹,忘记或不能唤醒神志。
可无月痕收到了那么多刺激,却未被唤醒,说是没有感应到危险,是不可能,那就只有他本能的忽视了这些危险的存在。
这一场博弈,面临最后的关卡,谢家父子犹豫片刻,谢父的手还是伸向了那根针。
了就在他还未碰到那根针的时候,颤抖越来越剧烈的手指,最后联动手腕,甚至向上蔓延到手臂,也开始颤抖起来,谢清歌挡住谢父,不愿轻举妄动。
突然,无月痕从床上弹坐起来,也许是手臂颤抖的太厉害,将他弹起,也有可能是,他真的醒来了。
看到这一幕,半透明帘子外的人再也坐不住了,“月、月痕……”
隔着帘子看到坐起来的无月痕,夜魅的眼中又蒙上一层雾气,也跟着颤抖着站了起来,不敢置信,又激动万分的看着里面,隔着帘子想要摩挲他的脸庞。
弥乐也站了起来,将她拉住,夜魅看了看他,又看看里面,还是不由自主走近了些。
“夜魅施主,谢家两位施主,现在还在医治,不宜受到打扰。”弥乐闻声软语,又端着佛手,‘阿弥陀佛’的样子,也让她感到了一丝安慰。
讷讷的点点头,擦擦眼角的泪水,“是,是,我就在这儿看着,我就在这儿看看……呜~”
一声哽咽尚在喉中,为了不惊扰他人,她急忙捂住自己的嘴不让发出声音。
“爹,这是?”谢清歌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手在无月痕眼前晃了又晃,他依旧没有一点反应。
谢父看了看,说了一个他都不信的答案,“可能是刚醒来,不适应吧。”
“是么?”谢清歌突然怀疑起来,他们是把这个人救了吧,怎么感觉这个人醒来好似无魂无魄似的。
谢清歌在将头转过去时,坐在塌上的人,虽是眼中无光,他却觉得那人正在看着自己,突然无月痕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嘴唇也跟着颤动了一下,随即又倒到床上。
“月痕!月痕!……”夜魅看着醒来的无月痕又栽倒下去,急了神,顾不上别的,直接冲了进来。
“这是怎么回事?月痕怎么又倒下去了?怎么会这样?我儿子,我儿子!……”情绪激动过度,又大起大落,再加之这几日忧恐过度,不思饮食,夜魅竟晕了过去。
谢清歌看着也是焦急万分,忙叫了人将人送会了庭院,弥乐看到这番情景,只道一声“阿弥陀佛”,便也离开了。
谢清歌对弥乐评价高于弥生,自也有些好感,知道他在这等了一天,也是劳累。
谢父却是嗤之以鼻,忙着手上的活计,“爹爹,你觉今日如何?”
“险胜。”谢父想了想又补充到,“他现在应该已经‘醒来了’,不过醒的不完全,剩下的要看他自己了。”
虽然谢清歌不愿承认,可剩下的确实只能看无月痕自己怎么选了。
他若是被阎王勾去了命,那也到罢了,可他现在这样,分明就是自己不愿醒来,任他人如何唤,都无济于事。
林夕瑶听闻了事情经过,立即赶了回去,知道无月痕现在状况,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守到夜魅身边,以防出什么差错。
经过朱砂夜探谢府之后,秋慕雪便找着空的下山,将镇子逛了个遍,也没找到自己要找的人。
突然一个人从巷尾一侧跳了出来,“秋姑娘,真是有缘。”
来人兴高采烈的向她打招呼,可惜秋慕雪兴致不高,说了一两句客套话,便要离开,谁知这人却缠上来了。
“秋姑娘,是不是在谢府呆的烦闷,看看小镇风光吧,我也是,不去我们结伴同行,你看怎么样?”弥生好不容逮到这个刷好感度的机会,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秋慕雪又不好说破,只得一路以微笑回应,继续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