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玉虚宫还好,一提江云就想起元始的话,当下冷了脸不想交谈,“暂无。”
眼看江云离去,鲲鹏就猜这厮靠不住,他转头去寻女娲,打算和女娲商量商量,把江云踢出来。女娲的宝库多是妖族送来的礼物,还有早些年女娲自己搜集的法宝,东西虽好,拿出去一个个都是宝贝,不过鲲鹏看不上眼,摸过妖皇的河图洛书,谁还对这些垃圾兴奋。
他随意扫了几眼,倒是瞧见一件熟悉物件,一只巴掌大小的香炉。
鲲鹏将它取来,心思转了转,和那边女娲打了声招呼,“娘娘,此物可否借我一用?”
女娲瞧出这宝贝,放开挂了一脖子金链子的孙悟空,对鲲鹏笑道,“这儿的东西妖师随便用就是,哪借不借的,只是这东西……”
女娲顿了顿,心道她早就是圣人了,自然起不了作用,“妖师还是小心用。”
鲲鹏自然知晓这东西的厉害,寻了锦盒将它存好,打了个招呼往走去。
三日后,多宝道人如约造访娲皇宫,见过女娲等人后领走了孙悟空,临走前孙悟空三步一回头,还和女娲约定学成以后一定回来看女娲,把女娲弄得生了泪意。送走孙悟空,女娲才向童子问起鲲鹏的去向,童子回道,“妖师寻江云老爷谈话去了。”
女娲本想一同前往,转而一想鲲鹏向来有自己的想法,她去了反而不美。于是就此作罢,吩咐童子准备辇车,打算去火云洞和伏羲谈谈最近发生的事情。
娲皇宫偏殿,鲲鹏坐在帷帐后,面前摆着酒水,已过几日,江云脾气没先前糟糕,鲲鹏再问时,江云有了答复。
“广成子已废,阐教大师兄之位能者得之,我欲以西游之行为借口,重新选出阐教首徒,这十二金仙个个争强好胜,又顾及自身,西游之行定会插手。你我只要稍作文章,自然能使两教重入水火。”
江云说了几句觉得案上香炉实在碍眼,蹙眉问起鲲鹏,“燃的什么香?”
那香炉不过拳头大小,小巧精致,几缕烟从开口飘出。明明是副雅景,偏生让江云心情烦躁,有提剑斩了冲动。
鲲鹏笑呵呵道,“北溟寻来的野香,难登大雅之堂,道友不喜欢我灭了就是。”
俗话说客随主便,一点异香还不至于如此,江云摆手就此了算,又和鲲鹏攀谈起诸多细节,过了许久方才离去。
等江云走了,童子上前要收拾茶具,触及香炉时鲲鹏开口,“小心些,我来。”
童子上回和女娲一同去了宝库,认出这是件宝贝,不过他左看右看看不出名头,大着胆子问鲲鹏,“娘娘说这东西可厉害了,可我觉得它没有什么特别的。”
鲲鹏把它收进乾坤袋,心情好多说几句,“你等小儿怎懂这里头的名堂,我等修道之辈灭情去欲,追求大道,然人皆有私欲,欲壑难填。此物就是诱出心中种种,再一一破之……”
鲲鹏说到一半笑了,这东西对圣人没什么用处,就是不知道对圣人的恶尸有什么反应。
……
是日,玉虚宫大雪,元始披着鹤氅于长廊下棋,白鹤童子知晓自家主人心情不佳,奉了茶水早早退下,免得惹了元始不快。
雪越下越大,飞雪落入棋盘,化为雪水浸渍天元,元始微微皱眉,拿捏黑子许久,方才落下。
棋子落下一瞬发出清脆的响声,而后声音不绝,渐渐往这边来。元始抬起头来,红梅树下立着一人,细雪落在他发间,难掩青丝如墨。
元始将剩下几粒棋子掷于一边,神色淡淡,“你来做什么?”
江云不答,只是身影又近了些,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看着元始。
元始眉眼低了些,瞧出江云手里没握剑,不知怎么松了口气,语气缓和几分,“既然来了,就坐下来歇歇,我去屋里给你取松子。”
元始说不出这是种什么感情,只是得知江云是自己的恶尸时,一切感情都有了宣泄口,仿佛对江云好就是对自己好,他向来不亏待自己,自然也不亏待江云。他起身欲往屋里去,不想被江云捉住手。江云的手很凉,大约是在风雪里走久了,唇色都淡了几分,他望着元始,昔日高傲的眸子不知怎么低落下去,带着难诉的情意,就这样望着元始,似乎在对元始说。
我喜欢你。
元始只是一味站着,在等江云下一步。
冷嘲热讽,还是拔剑相见。元始没什么太多想法,不说话就是最好的情况,总比仇人见面好生许多。
但是江云有了动作,他勾住元始的脖子,将吻送到元始唇边,大约没几次机会,江云的技艺生涩得很,舌尖小心翼翼试探,半点都不像主人的作风。
这让元始想起为数几次的温存,大抵性情不同,向来肆意张狂的江云到了床上从来都是低声求饶,求元始放过自己。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元始放开江云,眼神冷静得很。
得不到回应江云几乎要急哭了,他笨拙埋在元始脖颈,想学元始去吻元始的喉结,不想被元始捏住下巴。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江云用湿漉漉的眼眸望着元始,好似在埋怨元始。
我这么喜欢你,你怎么不疼疼我。
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这种诱惑,元始一把将人按在桌上,棋盒摔落在地,白子黑子纵横交错,枝头红梅颤颤巍巍开放,雪子落入花蕊,浸湿整朵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