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一片安静,没有人说话。
燕榅休站在那,看着他的背影,过了好久,“如果她醒不过来,你就会放弃我,是吗。”
风辞没回话。
他就像什么也听不到,始终坐在那,如同一块巨大的磐石,坚硬而冰冷,没有任何回响。
燕榅休的眸光一寸一寸地暗淡了下去。
预料之内的反应。
他的手慢慢收紧,指甲慢慢地陷进手心里,在这个人心里,他无论如何,永远也比不上他妹妹。
爱不能。
只有恨。
绝望而沉痛的恨。
才能让他把全部心思都凝注在他身上。
才能让他眼里只有他。
燕榅休敛了敛双眸,眼底翻涌万千情愫,渐渐沉在了晦明的神光下,沉似深渊般的黑,最后被他不动声色地按捺了下去。
说来可悲,如果是以前的他,会很欣然地接受这个人的恨意,甚至觉得那是比爱更具有存在性的情愫,强烈,疼痛,永不息止。
就像是冰冷的手术刀,薄而锐,一点一点地剥开血肉,插进心口,血液滚烫而浓稠,以这种几乎腻死的蛊惑罪恶,告知他,他是存在而活着的。
而现在。
他却变得懦弱。
不知过了多久,风辞起身,拿起外套往外走。
半个小时后,他推开门,手里拎着打包的饭菜,放在桌子上,“吃饭了吗?”
燕榅休看了一眼,两人份量。
“没有。”
风辞把饭菜一一摆开。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他只是在生气,但他不知道能气谁,只能气自己。
他甚至在想,会不会他重生一次,就是借了阿钰的命。
风辞把筷子递给燕榅休,“你就当我情绪不稳定,吃过饭就回去吧。”
燕榅休双目灼灼地盯着他,“你就当信我的运气。”
风辞抬眸看了他一眼,纯粹茫然,“你的运气好过吗?”
燕榅休被这话一噎,长睫垂了下,“那你信我什么?”
这人说过信他,斩钉截铁。
风辞夹了口菜,“信你能把主角弄死。”
林白是,攻君是,林清月也是。
他怀疑只有这个人能彻底弄死他们。
但凡事必有交换,天平从不会完全倾倒一方,代价这个词,从来也不是随口一说的。
风辞深呼吸一下,实在是没想到,燕榅休在明知世界意志的恶意之后,还会做这种事,本来这件事,他是可以置身事外的。
真搞死了主角之一的林清月,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而且阿钰能不能醒,还是未知数。
他实在没什么胃口,见燕榅休一直看着他,狭长的眼眸里藏着些许无措,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又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