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一个人的气场可以如此强大,不靠容色,单凭自身气场,便可掌控人心的恐怖能力,而同时,与上次一样,心底油然而生的畏惧与恐慌,没有丝毫减退。
风辞与来人四目相对了一下,挑了下眉,“刚下飞机?”
燕榅休一见他,眉眼染上几分温和,反问,“不欢迎?”
“哪能,”风辞语气轻松,扫了眼呆立在那的林白,“回去吧。”
好一会,林白才反应过来,下意识抬头,正巧对上来人看过来的目光,冰凉的,没有任何情绪。
说不出是在看着什么。
但却让人下意识心一紧,一股子不寒而栗的恐怖感觉自脊背迅速窜了上来——
他的脸色一瞬间糟糕,甚至没注意到旁边人说了什么,惊慌失措地离开了。
“这么怕你?”风辞有些惊讶,开玩笑道,“要不把你搁在家里辟邪得了。”
一个二个的,都怕这位,威力真大。
燕榅休唇角带着一点笑,“搁你家里吗?”
风辞笑了下,转身,“这我可得考虑考虑。”
他说着考虑,转过身,就翻起了下部剧的剧本,心思也完全收了回来,燕榅休这个人完完全全被他放一边了。
没有人能在任何场合忽视燕榅休这个人,独处的时候那种压迫感会更甚,唯独风辞,不仅不会觉得不自在,有的时候,会很习以为常的忽略掉这个人。
这其实很不对劲,即便是经常来串门的宋东陵在这,他也不会这么自然。
但他没有察觉出来。
风辞盘腿坐在床上,腿上摊着剧本,偶尔上网查信息,不时在上面做个笔记,直到身边坐了一个人,抬头,“我这还得看一会,你要是想睡觉,可以再去开——”
他的话止住了,视线定在这人眼尾处的一滴水珠上,灯光之下,十分剔透,顺着侧脸线条滑落了下去。
他看了看燕榅休湿润的额发,嘀咕了句,“还以为你哭了。”
燕榅休有些好笑,“我怎么会哭。”
风辞收回视线,随口应道,“是啊,您怎么会哭。”
本来他这句话没什么,可关键在,加了个您。
同床共枕的关系,用上这个词,有多讽刺。
风辞说完,才反应过来,抬眸,对上燕榅休似笑非笑的眼神,很有诚意地道了个歉,“不好意思,用错词了。”
这小子是真不怕燕榅休,而且,还惯会踩人的底线,说不上试探,有时候是真的下意识而为,心里也没什么顾忌。
但仔细一想,燕榅休也没有哪对不住他。
想到这,风辞用特诚恳的语气问他,“如果我得罪你了,你会怎么办?”
燕榅休神色平静,“一般得罪我的人,都死了,”他抬起手,摸着风辞的侧脸,“你总是个例外。”
风辞挑眉,“所以?”
燕榅休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声,“所以你不会放过这种机会。”
风辞也从不是个会吃亏的人。
这一点,他再清楚不过了。
……
私人医院。
门被推开的时候,半躺在病床上的冷峻男人正在点烟,唇里咬着一根烟,打火机刚刚点燃,瞥见来人时,眸里划过一丝异样,随手把打火机扔在一旁,烟也没点上。
“心情好了?”
这话配上这幅温和姿态,若是让他的那些下属们看到,怕是都要受到惊吓,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他们老板对哪个人脾气这么好过,更何况,站在门口的这位,还是把他送进医院的罪魁祸首。
风辞甩上门,并未过去,而是身姿懒懒地靠在门上,他穿着一身黑,肩宽腿长,神色很冷,模样看着既英俊又冷漠,“来看你有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