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看上这个比他小七岁的小孩,虽然长得不错,但着实是,不省事。
而且,还不喜欢男人。
燕榅休从来都不喜欢不被服从的人,除了,这个意外。
见这人神色微冷,风辞夹了一口菜,嚼了两下,咽了下去,“就算是七岁,我也不是小孩。”
他还是个小孩的时候,挺想被人当作个孩子,自由自在,无忧无虑,不需要考虑太多,只可惜,家里突生变故,除了一些尚且能保障生活的遗产,就是体弱多病的妹妹。
这么些年,早就习惯了站着。
没时间,也没那个闲工夫,玩闹。
燕榅休不知是不是瞧出了风辞的想法,没说话,手插进裤兜里,倒是摸到了烟盒,他犹豫了一下,“我抽根烟?”
他记得风辞是要上台演出的,得保护嗓子,所以到现在为止,肯定还没碰过烟。
烟是后来才学的,还是他教的。
风辞点了点头,无所谓,“随你。”
他继续吃着饭,视线无意间扫过旁边坐着的这人,夹烟的手是左手,这很正常,这人是个左撇子,虽然左右手都用,但在小习惯上优先左手,就比如抽烟。
这人点了根烟,夹起,放至唇边,慢条斯理地吸了一口,接着微微白雾从唇里飘散出来,夹裹着烟草的清冷气息。
他的整张脸在隐约白雾中开始有些恍惚不清,吸烟的动作极为优雅矜贵,透着点经古久传的高贵韵味,一瞬间,似乎所有的色彩与声音都被屏蔽了一般,进不去,入不得。
风辞的视线落在了他的左手上,骨节分明,肤色瓷白如玉,形状优美至极,几乎能让手控崩溃。
这只手,后来毁了。
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他当时看着都觉得疼,这个人居然只是勾起唇角,极轻地笑了声,神色高贵凛然到不可侵犯,眉间流露出的摄人气势,能将在场的所有人压迫到窒息。
他那时已经很少笑了,平日里更多是冷漠寡言,如同一个冷血帝王端坐在云巅之上,没有人能把他拉下凡尘,所有心生妄念的人,都被毫不留情地处理掉了。
手下人在汇报工作时,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唯一一次笑,却是左手废了的时候。
风辞当时只有一个想法。
疯子。
他吃完饭的时候,正巧一根烟也抽完了,燕榅休靠在沙发上,气定神闲地看着风辞收拾东西,视线从他劲瘦的腰身,落在了那双又长又直又惹眼的大长腿上,微眯了下眸,问了一句,“有过交往对象吗?”
这话是废话,他不用查,就知道没有。
风辞把东西打包扔进垃圾桶里,头也没回,“你没查到?”
燕榅休也没在意他话里的意思,继续不紧不慢地说,“我们交往吧。”
啥玩意?
风辞神情一愣,转身,“交往?”
“交往一年,”燕榅休观察着他的反应,“就当是我的条件。”
“救命之恩的条件?”
“嗯。”
风辞皱了下眉,“能换个吗?”
他的表现已经很明显了,不喜欢男人,燕榅休居然还提这种条件。
燕榅休淡淡地看着他,“其他的也有,两年,三年,或者一辈子。”
“……”
风辞抽了抽嘴角,“呵呵。”
他想了想,“我没谈过,没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