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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安宁_分节阅读_9

秋天里的花楸树Ctrl+D 收藏本站

带秋原进场的是位“年少有为”的二代,他最看不上自甘堕落的人,比如秋桐带头的只知道花钱的那群二世祖,他自己早早跟着父母学习公司企业管理,便认为和这些人不同了,平日里看秋桐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这次带秋原来,一是为了给秋桐添堵,这圈里谁不知道秋桐非常讨厌她那个同父异母的私生子哥哥?二来,是想着跟李骏杰交流一番,李骏杰上位了,就不是那群蛀虫了,值得他去结交。

二代进来就凑到李骏杰身边去了,秋原领着明宇走近,在秋桐不远处的卡座上落座,明宇除了进门看了她一眼,之后看都不敢看她,全程垂着眼睛盯着脚尖。

明宇现在很慌乱,或者说心生恐惧,如果他知道秋原跟他说的聚会,秋桐也在,他打死都不会来。

他跟了秋桐将近五年,从她还是个浑身尖刺的叛逆少女,到成为如今不羁洒脱的性感女人,他见证了她的成长,也就知道这个女人有多疯狂。

脊梁骨弯下了一次,便再也难以直回来了。秋原去年找上他,开门见山提了要求,只需要他背叛秋桐,离开她,他就帮他脱离她的掌控,并且给予他艺术上的帮助。他说他在国外留学时,偶然结识了世界著名艺术家索恩,帮了他一个忙,他可以把他引荐给索恩,做他的关门弟子。

秋原是个很能掌控别人弱点的人,没有考虑多久,明宇就如五年前那个夏日的黄昏,同样回复了一个字,好。

可秋原算漏了一点,他错看了明宇的价值,明宇跟了秋桐那么多年,不仅没有探听到任何有用的消息,甚至连她一点真心都没留住。

那个女人的心就像是石头做的,谁也不知道她到底看重什么,明宇走的那天,秋原亲自去接的人,他原以为秋桐该愤怒,可她只是双手抱臂站在门口,冷淡地看向明宇,平静地问:“明宇,你确定要背叛我?”

明宇只说:“对不起。”

她于是扯唇笑了笑,笑容里不带一丝温度:“行,你走吧,记住你今天的选择。”

明宇有一点后悔,那几年她真的对他很好,物质上从来没有少过什么,可这一切,在死灰复燃的梦想面前,都变得无足轻重了。

秋原没有骗他,他确实当上了索恩老师的弟子,索恩老师也明确告诉过他,他有天赋,但那点天赋并不足以使他成为著名的艺术家。这话不过说的好听,说难听点,就是他十分平庸了。

他坚持了几个月,还是灰溜溜地回了国,站在曾经住了五年的屋外,他看见秋桐牵着一个年轻男孩的手进了门,男孩和五年前的他很像,干净俊秀,斯文爱笑,是她喜欢的风格。

原来,他是可以被替代的。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了她的冷心薄凉,也清楚了自己的地位。

他心灰意冷转身离去,她走了出来,他听她在背后说:“明宇,你以为,背叛了我,还会有好结果吗?”

他惊出一身冷汗,是了,秋桐这个女人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他。他曾在睡梦中惊醒,身侧床榻空空,客厅传来说话声,他刚走到门边,疑惑客厅和房间灯怎么都没有开,就听见寂静的黑暗里,秋桐的声音低沉冷冽,她对着电话说:“他出卖我,自然要受到惩罚,也不用太过分,把手折了就行。”

那一晚,秋桐回来躺下,他还僵着身子,睁着眼睛毫无睡意。她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表现过任何特殊,就像一个普通的、纨绔的富家千金,生活奢靡花天酒地,偶尔来临幸一下他这个包养的小情人。他为此心惊胆战了一段时间,仔细观察却并没有发现什么踪迹,便以为那不过是一场梦,渐渐遗忘了过去。

后来他投靠秋原,秋原问他有关秋桐的事,他下意识隐去了这一段。如今一回想,恐惧油然而生。

徐佳思啧啧了两声,对秋桐说:“你看你的前任小宠物,他这是心虚了?”

秋桐浅浅地啜了口酒,微微一笑:“管他做什么。”

徐佳思说:“不是你前段时间才说挺喜欢他的?怎么现在就露出了渣女本性了?”

秋桐觉得她脑子糊了:“是人家踹了我好吗?我还得笑脸相迎凑上去让他再踹一次啊?”

徐佳思“噢”了一声,想了想,也对。

秋桐摇了摇头,看她快把一瓶红酒都灌下去了,这女人还能保持基本的清醒,也是绝了。

她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深红的酒液在玻璃杯壁上旋转,留下浅浅的红色痕迹。

对面坐着的人先沉不住气,冲她举了举杯:“秋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这话说的还挺文艺。秋桐嗤了一声,扬着红唇笑:“怎么,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死呢?”

秋原脸色一变,但他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忍气吞声的本领学到了极致,又慢慢平复了下来,还有空在心里想,秋桐还是这么愚蠢嚣张,连个收敛情绪都不懂。

他端着架子,沉声说:“我再怎样,也还是你哥哥,你怎么能这么和血脉至亲说话呢?”

秋桐手一抖,杯子里的酒液差点洒出来,她噗地止不住笑了起来,笑的花枝乱颤,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她脑子里闪过一句话: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她越笑,秋原的脸色越难看,他来是为了看秋桐笑话的,父亲安排他进了公司,而她还在外面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这就表明了父亲的态度,无论她反对还是赞成,他依旧是秋家人,以后还可以争夺秋氏集团的继承权。

可她这是在笑什么?笑话他吗?

秋桐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说:“不好意思,我只是听说了一个好笑的笑话,笑的不行了。”

秋原长得像秋文生,五官还算好看,可他还有一双细长的眼睛,看人像阴冷的蛇。现在黑着一张脸,眼睛眯着,跟电影里演的反派似的。他板着脸,语气硬邦邦地问:“什么好笑的笑话?”

秋桐明眸带笑,鲜红的唇弯起,温声道:“你说,我们是血脉至亲的家人,你是我哥哥……抱歉,我身体里,流的是夏淑云的血,而你,不要以为你姓秋,就是秋家人了,想做我哥哥?你还不配。”

秋原控制不住倏地站了起来,拳头紧握,下颌咬的生疼。秋桐好整以暇坐在沙发上,明明她在低位,仰视着他的眼神却高高在上,像是俯视着一只蝼蚁,轻蔑又嘲讽。

她从来都是这样,看向他的目光,永远都像在看一个脏东西,或是一个跳梁小丑。哪怕如今他走到她面前,比她更得父亲的喜爱,抢了她的男人,进了原本属于她的公司,她还是睥睨着他,似乎毫不畏惧。

但,谁不会故作姿态呢?她不过是空有一张虚假的躯壳,内里早已空无一物罢了。秋原想着,缓缓坐了下来,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不能跟她撕破脸,他还没有得到更多的筹码,他要一击必胜,把她死死压倒,永远不得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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