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代价是,他现在对于100%纯度的伏特加信息素敏感到医生都难以想象的地步——假如哪天楚悕真的进入自主发/情期,而非药剂诱导的信息素泄露,梁亦辞恐怕也会当场丧失理智。
不过鉴于他早就厌烦了身边那些Omega黏腻的勾引,又考虑到这二十多年来遇见的唯一具有伏特加信息素的人,根本没办法自主进入发/情期,两相权衡后,梁亦辞觉得这个手术实在是笔划算买卖,可以帮助他规避许多麻烦。
这一切都得感谢他与楚悕鲜见的高契合度。
“如果他真在争风吃醋,那我可得感谢你。”梁亦辞突然笑了笑,在昏暗光线下,那双祖母绿眼睛比宝石还璀璨,足以令所有Omega怦然心动,丧失基本警惕性。
下一秒,他就一把桎梏住Omega柔嫩的腕部,不怜惜地向一旁扔开了。
白兰地Omega反应不过来,“咚”地一声,胳膊重重打在桌沿,顷刻间撞出浅红的印痕。
“你……”Omega挨着发麻的胳膊,难以置信地望向梁亦辞神情寡淡的脸庞,又摸了下不断氤氲出信息素味的后颈,表情逐渐变得茫然。
他开始意识到——这块方寸之地的的确确只有自己强行催动的白兰地味信息素在飘散,而他想念多时的硝烟味,从始至终都未曾出现过。他完全没本事调动出梁亦辞的性/欲。
铺天盖地的挫败感袭来,白兰地Omega咬住下唇,狠心闭眸,欲图再次扑上去试试。
或许太矜持也并非掳获Alpha真心的正确方式,他需要耍一点小心机,倚仗更多更浓的信息素来自己达成目的。
肯定是距离太远,所以效果不佳,白兰地Omega想,没关系,我可以凑过去吻他。
可惜他并没有将想法付诸于行动的机会。
不多时,梁亦辞就不耐烦地抬臂格挡开他的脸,暗含警告意味地说:“你别过来。”
“——我、想、吐。”他故意将“晕船”这个前提隐去不提,蠕动嘴唇,一字
一句冷冰冰地补充。
白兰地Omega反应了两秒,脸色霎时变得清白交加,五官也渐渐扭曲起来。强烈的情绪波动导致他被药物强行催化出的信息素也絮乱起来。
他浑身开始颤栗,完全没料到梁亦辞会把话说得如此不堪而绝情。
白兰地Omega后退一步,跌坐回沙发,失神落魄注视地板上那双短靴,脊背像棵死去的朽木,始终没抬起头。
也不知是害怕还是羞恼。
隔了少顷,布帘开始晃荡。
那双筋骨修长的腿就连同Alpha的压迫感一道,很快便在Omega的余光里消失了。
梁亦辞从逼仄的长廊疾速离开,正巧服务生举着托盘上的冰咖啡,诧异望见了他,赶紧扬声叫了句“先生”。
梁亦辞心情糟糕,原本不愿理会,可又考虑到周围熙攘的人群,万一这种不礼貌行为被有心人记录下来,对方刚巧又察觉到他身份将事情捅给报社……
他恐怕得花很大力气去摆平这件事。
而且,万一爆出了他与其它Omega约会的事,也不知楚悕会不会在意,暗地里发更大脾气,用更久的冷暴力对待他。
以前梁亦辞并不认为楚悕是这种性格的人,可毕竟现在他俩还处于冷战期,既然他不愿意立即放弃楚悕,就需要多谨慎一点。再说在不侵犯他利益的前提下,他还是希望尽量能给楚悕最多的优待。
想到这里,梁亦辞心烦意乱地顿住脚步,强行拉扯出一抹笑。
他拦住那位服务生,细长五指在虚空中一抓,调出虚拟货币付款页面,温声说:“抱歉,我有急事必须先离开。请问C6桌的消费金额是多少?”
掏空了岌岌可危的存款后,穷得叮当响的梁教授暗自腹诽,决定有空向楚区长吹吹枕边风,让他加强对旧区物价的监管。
当然,前提是他俩要有机会同床共枕。
而在达成这一目标前,梁亦辞必须保证先保证哄好那位好不容易打开蚌壳的E026——
比如替心急如焚的他找到吊饰。
从渔船踩上地面,梁亦辞用掌心揉按一阵脑袋,等短暂晕眩褪去后,方才深吸口气。
扑面而来的咸湿海风都令他肌肤和细胞舒缓不少,他虽说不至于过分热爱自然,但空气窸窣的流动,总归比Omega奇奇怪怪的腻人信息素味好闻许多。
想到这里,他“啧”了一声,掏出智能机。
距离楚悕发来询问消息已过去四十分钟,想必对方在这段不长不短的时间里,早就扳着扫地机器人考虑搜寻过好几回。
梁亦辞一边思索时间正好,毕竟假如回复得太迅速,可能会显得自己不太有面子,同时他加快脚步,抄近路向家走去。
伴随耳畔呼呼的风声,他单手打字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