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前两个月,楚悕在医务室门口碰见梁亦辞,无意间偷听见他与一位Omega学生搭话,问对方发/情期怎么样了。
那位Omega学生是洒脱性子,也不觉得害臊,大大方方表示输液过后缓解多了。
“如果实在难受,可以考虑找信得过的Alpha帮忙,吸收点安抚信息素会好受许多。”梁亦辞拍拍对方脑袋,建议说,“可惜我这方面信息素太弱,不然现在就帮你了。”
楚悕原本竭力忘记那日的失落感,哪料梁亦辞哪壶不开提哪壶,偏要在这个档口往枪口上撞!
“不劳您费心,还是把精力留着替政府卖命吧。”新仇旧恨一齐涌上,楚悕深吸口气,冷笑道,“真不舒服了我会找其他人帮忙——”
“我有位关系不错的Alpha同窗,虽然信息素浓
度相对低点,但天生偏向于安抚型,应该比您更适合当良药。”
不待梁亦辞开口,“嘭”的一声,梦里的他恼羞成怒地摔门离去。
第31章
或许是被电晕这事着实没面子,梁亦辞没再来骚扰楚悕。
楚悕命令区政府内部加强守卫,又在楼梯间安装指纹锁,神经紧绷了三日,终于在发/情热完全终结时长舒了口气。
大抵这世界上的感情都是朦朦胧胧时最撕心裂肺,清清楚楚的瞬间就变得索然无味。
自从楚悕窥清了梦中人的面容与姓名,心悸就连同求知欲一并退潮了。
一周过后,他强行拆解掉仅余的那份旖旎与不舍,甚至怀疑梁亦辞的出现也不过是自己又一场错觉。
他甚至开始在睡前祈祷,希望能再梦见一回与梁亦辞的纠缠过往,以便自己拼凑出过去的真相。
可惜他接连几日都一夜无梦,只好趁着工作间隙,托人从新区买来报刊杂志,恶补有关梁教授的“光辉”事迹。
安分守己的恶魔比为非作歹的魔鬼更可怕,因为搞不懂他在背地里谋划些什么。
楚悕想了又想,决定还是得派个人去守着梁亦辞。
鉴于最近区政府政事琐碎,国家政府那边又不停找茬,楚悕不方便大张旗鼓监视这位本该没有交集的Alpha,就只派了个存在感不强的Beta小守卫去对方出租屋楼下守着。
关于发/情一事,朋友们九分担忧、一分调侃,对梁亦辞的感情经历充满了好奇心。楚悕竭力忽视羞赧,面无表情转移几次话题,大家也就很有眼色地不聊了。
为表自己并没多在意那位Alpha,楚悕刻意向Beta保卫人员强调,如果没有特殊状况,就不需要拿鸡毛蒜皮的事向他报告。
结果这一疏忽,就出了岔子。
“第一天晚上七点零三分,他下楼扔了两袋垃圾,顺便逗了逗流浪的三花猫。”Beta保卫人员显然抓不住重点,什么鸡零狗碎的事都提一嘴。
被楚悕打断后,他吐了吐舌头,加快语速平铺直诉说:“第二天到第五天,房门没打开过。第五天,我拦下了每天都去敲门的Beta,检查完证件,确认那只是一名普通外卖员。”
“意思是第六天以后,他就没叫外卖了?”楚悕低声问,“你在哪里拦的人?”
“就在小区里。”Beta保卫人员也很懊恼,摸了摸后脑勺,“我当时没想太多,觉得梁教授就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死宅。哪知道警惕性那么强,隔着老远还是被发现了。”
“恩。”楚悕意料之中地点头,没怪他,“第六天呢?”
“第六天我在花台边坐着,实在等得无聊,就、就打了个盹儿,”Beta保卫人员缩了缩脖子,不敢直视区长清澈平静的眼睛,刻意替自己找补道,“不过我手上戴着监测仪呢!假如有戴脚环的Alpha经过,监测仪会响的。”
“哦,结果它响了吗?”楚悕埋头,极有耐心地抚平一张被揉皱得不成样的A4纸。上面罗列着无数梁亦辞花边新闻标题,一个比一个劲爆,事迹一次比一次令人发指。
“……没有。”Beta保卫人员欲哭无泪,“我等到晚上十一点,见客厅灯还亮着,寻思半夜蚊子多,他也没必要挑这时间出门惹事,就回家了——担心出差错,我特意把检测仪塞在首层拐角的箱子后面。”
“结果第二天人就丢了。”楚悕似笑非笑,用稀疏平常的语调总结。
两天前,前去收房租的房东向警方报案,说自己那位Alpha租客留下一笔款项就消失了,离开时还大咧咧将“滴滴”作响的脚环搁在客厅正中央的茶几上,生怕谁瞧不见似的。
没多时,楚悕办公桌上就有了那个残缺不全的脚环。接口处是被利刃硬生生撬开的,警报装置被强行关闭,是以
监控局并没能及时收到消息。
楚悕阴沉脸色摆弄少时,发现最关键的红线被梁教授剪断了。想起资料里关于梁亦辞“机械白痴”的描述,他怀疑对方要不然是运气爆棚,要不然就是从旧区内部人员这里套取了情报。
可惜梁亦辞来到旧区时日尚短,楚悕对他的人际交往圈不甚了解,权衡利弊后觉得自己不至于为此草木皆兵,将自己人排查一次,就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