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的欣喜还没能维持很久,就看到一个下人慌张地赶来,向她汇报,说有人看到路元彬从衙门走了出来,看起来没有大碍。
不是说汉子已经刺伤了路元彬吗?居然没有得手?
王婉一咬牙,打算先从地道离开,但她还没彻底把地道掀起来,就听到有人飞快地来报道,说路元彬和他身后的那些衙役已经快要门口了。
“赶快都去把他们阻拦住!就算是用命也要拦住!”王婉恶狠狠地下令,要求所有人都去王府门口堵着。
有几个丫鬟看到王婉要落败了,心里起了别的心思,不但没有听从王婉的命令,还偷偷拿了几件名贵的装饰品,想要出去当了。
在军心浮动的时候,王婉看不得这种背主的行为,直接抽出悬在床头的宝剑,狠下心来一剑一个,把两个丫鬟全都杀死了。
拔出长剑,王婉伸手抹了一下溅在脸上的血液,狠厉地瞥着周围的一群人:“谁还敢不服,就和她们一起去黄泉吧!”
这些下人怎么见过杀人的场景?一个个眼眶都要裂开,屁滚尿流地赶去门口,牢牢用身体守住王家门口,不让路元彬他们进去。
路元彬没想到会在门口遇到这种事情,一时间急得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可这些下人毕竟是无辜的,他也不能对他们下手。
司净看了路元彬一眼,直接吹了个呼哨,就见几个侍卫分别把他们两个架起来,从王家的高墙上飞过,轻盈落在院里的地面上。
见他们两个已经进去,王家的下人知道大势已去,很多人就都主动让开了地方,还给出了解释,说王婉非要他们守在门口,如果不在门口待着,就要杀了他们。
衙役们顺利从门口跟了进来,有仆人殷勤地把王婉卧室所在的方向指引给他们,一行人飞快地向王婉卧室所在的方向行去。
王婉把所有下人都赶了出去,只有自己一个人守在卧室里,而地道口的铁板很沉重,王婉费了好大力气才刚刚打开,这时她就听到了门口的喧哗声。
门口的那群废物,只挡了这么久?
王婉在心底暗自咒骂一声,然后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在她跳下去的一瞬间,木门也被一脚踹开,路元彬第一个踏进房间,就看到了大开着的地道口:“她跑了,追!”
而好奇心中的司净直接跳了下去。
王婉毕竟是个女子,而且她的年纪也大了,体力根本比不得男子,没走几步就被司净追上了。
现在刚下地道,地方还算是宽敞,勉强能够容纳一个半的男子,司净站在前面,路元彬能从他身侧探出头来:“王婉,别想着跑了,赶快束手就擒吧。”
想到之前汉子的反应,路元彬使用了怀柔政策:“若是你表现良好,本官可能会对你从轻处罚。”
“从轻”这两个字成功让王婉的眼睛亮了起来,她犹豫着想了想,还是乖乖被捉到了王家的正堂。
只是她估计没想到路元彬的套路,直到被压在大堂上,听到耳边路元彬骤然严厉起来的质问,才恍惚意识到之前路元彬可能就是在诓骗她。
可此时为时已晚。
路元彬没有直接数落她的罪行,而是先开口询问了汉子的身份:“之前本官在衙门差点儿遇刺,刺客承认说和你认识,你有什么说的?”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王婉愣了一下,猛然意识到汉子可能是暴露了自己,于是一面在心底暗骂汉子表面上看起来对自己忠贞不渝,实际上遇到生死攸关的事情,原来也就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
但表面上,她毫不犹豫地做出一副茫然的表情,说那个汉子的确是和自己认识,但她不知道汉子行刺的事情,若是知道这件事,她绝不会让汉子做出来的。
“哦?”路元彬还没说话,司净就主动开口,“其实你想错了,汉子不是为了逃脱自己的责任所以才把你供出来的,是路大人说只要他把事情说清楚,就能减轻你的刑罚……唉,没想到你原来是个这样的人。”
王婉心一沉:“那他现在在何处?”
说实话,既然王婉能够和那么多男子勾结在一起,她也不是会为了汉子的奉献而感动的人,她的注意力都在司净说的一句“减轻你的刑罚”上:“大人是真的打算减轻小女子的刑罚吗?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
她这番话还没说完,就被司净打算:“虽然和汉子说了减轻刑罚,但我觉得刑罚也不过是由炮烙变成斩首吧?”
“你得明白,自己做出了多恶劣的事情。”说到这里,司净还不忘递一个眼色。
“我……我要死了?”王婉茫然地跪在原地,一时间什么也看不清楚,她眼前盘旋着的是她曾经见过的一具具死尸,它们陈腐地摆在地上,让人连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她未来会变成这样的人?
王婉咬紧了牙关,心中的绝望和疯狂在不断地蔓延。
而此时司净还在旁边冷言冷语。
她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实际上手掌却悄悄地摸向了腰际,那里藏着一把匕首。
就在司净不设防地站起来时,王婉拎着匕首,狠狠地向司净的心脏刺了过去,看那疯狂的劲头,好像是要把所有的愤恨与不甘都诉诸于匕首,想要带着司净一起去阴曹地府。
虽然侍卫们反应很快,但他们还是没有彻底护住司净,匕首斜斜地从他的肩膀划了过去,在他白嫩的皮肤上划出一道深口,隐约还能看到里面森白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