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房间里的灯一齐闪了闪,全灭了。
解春潮低低抱怨着:“大过年的,这是线路过载了吗?”
他正打算起身去看看是不是跳闸了,一束强光打下来,他发现自己被捆在了一张破椅子上。
他挣了挣,没挣动,心里不由升起一阵恐惧。
一个纹着花臂的男人从黑暗里走了出来,攥住他的头发狠狠向后一拽,迫使他抬起头来:“想清楚了吗?”
解春潮吞了吞口水:“想清楚什么?”
花臂男人重重地掴了他一耳光,打得他一阵阵地耳鸣,男人的声音就像是从水下传来:“想清楚怎么和方明执离婚了吗?”
解春潮把嘴里的血沫咽了下去:“我为什么要和明执离婚?”
花臂男人狞笑起来:“为什么?你和他结婚两年多了,他对你是什么态度,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解春潮努力地想要想起一件和方明执相关的快乐的事,其实有很多,但是那些画面里,好像只有他自己是快乐的。
男人见他不回答,更是猖狂:“方明执根本不在乎你,怎么可能会来找你?”他拿出一个计时器:“还有半个小时,还等吗?他不来,你就死。或者你主动和他离婚,你肚子里的孩子,我留在这。”他拿着一把尖刀点了点解春潮的肚子。
解春潮这才发觉自己的腹部鼓着一个不小的弧度,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对那个花臂男人,他喃喃说着:“他会来的,他会来的……”
男人笑了,鄙夷中甚至带着些怜悯:“方明执根本就不喜欢男人。”
解春潮猛地抬起头:“你胡说!他只是……他只是不会表达……”
男人拿出一个平板来,戴满金戒指的粗壮手指在上面随意地滑了滑,扔在解春潮的大腿上:“看看,他会不会表达。”
解春潮抗拒着,但目光又被屏幕上的人吸引,那是一段很粗糙的录像,像是隔着很远偷拍的。
方明执正在切一块牛排,切好了就放进对面女孩子的盘子里。
他在笑,爽朗温和,脸上是解春潮从来无缘得见的,方明执的快乐。
视频很短,但是解春潮抬不起头来,眼泪不断地落在屏幕上,衍射出彩色的像素点。
男人蹲下身,还是笑着:“看够了吗?你算是什么东西,挡着方少爷的姻缘。不过是仗着方家的老头子喜欢你,可他现在也快死了!”
解春潮终于抬起头,激动地说:“你放/屁!”身下一股暖流晕了出来,狭小的房间里渐渐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男人哈哈大笑起来:“看来省得我动手了,你的确是贤惠!既然你这润/滑都做好了,我也不好意思袖手旁观了。”他蹲下身开始解解春潮腿上的绳子。
解春潮惊恐地看着他,奋力地向后挣扎:“不!不要!……”
身下的血迹越漫越大,逐渐占据了整个视野。
解春潮痛不欲生地喊着:“不不不不不!!”
“解春潮,解春潮?解春潮!”方明执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解春潮缓慢地睁开双眼,泪水已经把小毯子的一角全打湿了。
解春潮透过泪水看着方明执,一眨眼就有水光从眼角滑落,他呢喃着对他说:“你怎么现在才来?”
方明执不明所以,皱眉问:“你做噩梦了吗?”
解春潮双手捂住脸,泪水不断地从指缝中溢出。
方明执没见过男人哭得这么伤心,有些不知所措地半跪在沙发前,一言不发。
过了很久,压抑的低泣声才渐渐平复下来,解春潮手撑着额头,对面前的人说:“求你了,你走吧。”
第4章
即使是宝京这样的城市,在春节期间也是慵懒而充满烟火气的。
方明执自从初一那晚之后便再没主动联系过解春潮。
这在解春潮看来是很正常的,毕竟初一那天他和方明执的对话已经攒满半年份的了。他也懒得上赶着去找方明执,离婚这事就暂时搁浅了。
反正不就走个形式,早一天晚一天也就都那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