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可是会影响到未来第二次第三次乃至第无数次恋爱的审美倾向的,太丑了岂不是很丢他们家的脸。
女人眼神控制不住又往俞浦深那飘了飘,对自家儿子的初恋审美表示满意。
虽然她不满意其实也没什么立场说话啦,毕竟林景铄长大的过程中她没付出过什么关怀,唯一掏出的就是钱和钱和钱,到现在都记不住林景铄的生日是几月几号。
君不见那位当父亲的很有自知之明干脆就没出面权当不知道,给她通个消息那是久违的想起儿子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自己法律关系上还有个合法妻子在。
林景铄对她的消息渠道感到惊讶,“你们居然还有联系?”
他还当自家父母八百年前互相默认配偶死亡,从此放飞自我假装自己还是自由单身。
注意,没离婚跟他这个儿子没什么关系,只是两个壕一旦离婚要分割的财产太多耗费的时间太长还容易产业缩水,在只有他一个儿子继承遗产的共识下远不如各玩各的快活。
“作为你父母的话……”女人想了想,“大概一年聊个两次。”
主要内容是互相打探今年给了儿子多少零花钱买了多少礼物,需不需要再给儿子添置些跑车别墅直升机,提醒一下儿子他还有个爸妈,以及避免儿子因为零花钱少在同龄人里感到自卑。
林景铄了然点头,“嗯,那就没问题了。”
他就说怎么有几年这两人送礼物送得步调格外一致,吓得他以为父母千帆过尽良心发现,要玩什么先婚后爱夕阳红的戏码。
但林景铄还是警惕地挡在俞浦深面前严严实实遮挡住自家母亲飘过来的视线,并欣慰地发现俞浦深已经趁此时机整理好了衣服,神情如常没有半点被自家母亲惊讶到的迹象。
“……”俞浦深在整理衣服的同时脑内梳理了一番林景铄家的复杂关系网,才开口道,“…伯母您好。”
他已经从刚刚的懵逼中找回了自己的理智,虽说亲热的时候被抓个正着听起来确实尴尬,尤其那时候他跟林景铄一个刚扒掉了另一个的衬衫,而另一个的手也不怎么安分的情况下。
不过可能是他天生缺少那么一点点情商,对这种事情没什么太深刻的感触,懵逼之后似乎也没有什么理论上应该有的羞耻无措,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觉得林景铄凶巴巴的样子有点可爱。
于是他面不改色地举起显示外卖即将送达的手机,友好地询问对方要不要一起吃。
俞浦深回忆着自己看过的度娘百科,林景铄的母亲应该是姓安,有一半的英国血统,这位女士本人也的确是位明艳大方的混血美人。
俞浦深的问题让安女士有点反应不过来。
以她对男人的经验,在走进门看到里面的场景时,就已经脑补了十几种俞浦深可能有的反应——难堪的茫然的无措的强装镇定的或者跳脚炸毛的。并且她根据俞浦深作家的身份(此处线报依旧来自于林景铄父亲),还稍微思考了一下自己要不要带张支票来什么的比较符合身份。
但她从来没想过对方跟自己打完招呼,说的第二句话会是要不要一起吃炸鸡。
俞浦深见安女士没有反应,好脾气地又问了一遍。
语气不疾不徐神情不骄不躁,仿佛她不是林景铄的母亲而是什么不小心闯进来的路人甲,呼之欲出的潜台词是不吃麻烦出门左转顺便带下门谢谢。
纵横情场的安女士,觉得自家儿子初恋男友这话没法接。
安女士常年减肥,安女士从不吃油炸食品,穿不进最小码的裙子就是要安女士的命。
所以安女士在俞浦深开门拎回来的一大袋炸鸡花枝丸里脊肉甘梅地瓜下败退,手里捧着店家赠送但俞浦深和林景铄谁都不要的一罐冰红茶飘出门外。
“帮忙关下门。”俞浦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谢谢。”
他的背景音里还能听见林景铄窸窸窣窣拆外卖的声音,和小声嘀咕才不要分给她的抱怨。
关上门,就全部听不到了。
但安女士不知道为什么却还是在门口站了一会,对着门像是能看见里面林景铄左手一袋炸鸡右手一袋花枝丸,毫无形象地在床上吃东西的样子。
这时候那位俞先生应该就会坐在旁边,笑起来眉眼是温柔又好看的弧度。
她插上了冰红茶的吸管,嘬了一口。
呸,甜死了。
……
被安女士一打岔,又加上了满屋子炸鸡花枝丸的香味,刚才差一点要擦枪走火的气氛就降到了室温。
林景铄拆了花枝丸用竹签子戳着,盘腿坐在床上吃。
明显他是没干过在床上吃东西这种事情的,花枝丸上又撒了甘梅粉,叫他有袋子接着也担心甘梅粉会掉到床上,吃一口就要谨慎地低头左右巡梭一遍床单,确认没有甘梅粉掉下去。
俞浦深看着都累。
在林景铄吃掉一个花枝丸的时间里,他已经快速解决了小半袋鸡柳填了个半饱,正处在结束战斗的大脑放空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