樘华见这模样,不敢说今年还不打算考,忙恭敬应下,“小人尽力而为。”
皇上只略问过他两句,而后再未跟他说话,倒是他长兄与皇上说了挺多,颇有些君臣相得的意味。
中午皇上留他们两人吃了饭,饭后才让人送他们俩出去。
樘华一路闷不吭声地跟着,等上了马车之后方说了句,“多谢大兄。”
顾樘昱道:“下半年无去边疆当差,你多来皇伯父这里几回,若有事,说不得皇伯父会多照拂你几分。”
樘华听完点头。
顾樘昱拍拍他的肩膀,未再说什么。
接下来几日,顾樘昱一共进宫面圣两次,每回都把樘华捎上。
皇上见多几回,果然对樘华和蔼了些。
他这样的如玉少年郎,乖乖巧巧,眼色极佳,没哪个会不喜欢他。
这日,皇上与顾樘昱落子对阵,看着旁边坐着的樘华,笑道:“你们感情倒好。”
顾樘昱坦言,“樘华母亲走得早,作为兄长,我总得多照拂他一些。”
皇上眼睛微眯,目光深远,不知想起了什么,再看他们兄弟时,目光更柔和了些。
他们刚回去,在门口就撞上江平原派来的人。
门子惶恐道:“这位说是二公子的属下,小人问明且禀报过后便请人进来。”
樘华点头,又看向那陌生汉子。
汉子跪下结结实实磕了个头,“给世子与公子请安,小人乃是江管事手下,受江管事之命给公子送东西。”
顾樘昱看向樘华,樘华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声解释道:“我知晓一种染布法子,请平原帮我去津口府染布去了。”
顾樘昱点头,他身后跟着的侍卫长极有眼色地一挥手,立即出来个侍卫,示意汉子将东西拿出来。
汉子见状,有些哆哆嗦嗦地从包袱里拿出一卷布。
侍卫避开樘华他们那方向,转过身子哗一下将布抖开。
布也就四尺来长,褐不溜丢,上面还斑斑驳驳,瞧着十分破旧。
樘华在阮时解那里不仅看过香云纱的图片,还亲自上手摸过,见状,他有些难以置信,“这便是你们制出来的香云纱?”
汉子羞愧,“我们带着人制了好几回,都是这模样,江管事差小人来请公子拿个主意。”
樘华伸手想摸那块布,被兄长阻止,他只能隔着几步远,翻来覆去打量。
瞧了好一会,他也未瞧出个所以然来,只好道:“你先歇一日,明日再听吩咐。”
汉子松口气,“是。”
樘华示意站一旁的小厮带汉子去小厮房。
顾樘昱伸手捏着那块轻飘飘的斑驳布料,问道:“这便是你们染出来的布?”
樘华看这布的模样,猜测多半是染布时过河泥那里出了错,河泥成分只怕不太对。
他迟疑道:“恐怕有哪步弄错了,大兄,我想去津口府亲眼瞧瞧。”
“你去了便能瞧出来?”
樘华点点头,他打算晚上去问问先生,先生应当有法子。
顾樘昱一笑,“倒不知你什么时候添了这等本事。”
樘华心中一凛,忙对兄长道:“我住的那别庄产绸,周遭村里的女娘们常织布去卖,我也是看她们织布才想起了这主意。”
顾樘昱捏捏他后颈,“难为你还会染布了,看了不少书?”
樘华反射性一缩脖子,又想起先前看的那些论文,真心实意叹了口气,“是不容易,为找出染布法子来,看得我头都晕了。大兄,我还见着一个法子,乃是将羊毛纺成毛线,再织成衣物,冬日好御寒。”
顾樘昱颔首:“边疆确实有这法子,不过毛线粗粝腥臊,价钱又高,少有人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