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心觉得就照顾祁匀这件事情比管理公司还难,他就没见过比祁匀更难伺候的人。
医生叹气,“那人……还是没找到吗?”
沈从心更郁闷了,“现在是知道人在哪,却不敢见了。”
“还是劝他尽早看医生,有些问题拖久了就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了,现在是关键时期。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把他从上头拉下来。”
沈从心哪里不明白这个道理,但他对上祁匀那就是无解。
“医生,开点药吧,吃了药他还能睡会。”
医生一边开着药单递给他一边的说道,“有机会多带他出去看看,不要一味的工作,适当的放松对他的失眠有好处。”
沈从心应下了,拿了药回到病房,祁匀面无表情的扣着衬衫的扣子。
“大表哥,药开回来了。”
祁匀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祁匀很瘦,自从车祸以来他的身体一直瘦削,气质本就冷淡,越发显得凌厉寡淡,这一年话也是越来越少。沈从心急,可急有什么办法,人根本不听他的。
祁匀再耗,耗着自己的命。自从X国回来,祁匀的眼里再也没有光了。
“大表哥,你很久没有休假了,我们可以出去玩玩,江南不是许久没去了,我们可以……”
没等沈从心说完,祁匀已经离开了病房,沈从心赶紧追出去,“大表哥,我听说过两天就是大表嫂母亲的冥诞了,搞不好他会回来,我们……”
祁匀的身形一顿,慢慢回过身,那挺直的鼻梁因为瘦显得越发的坚挺,那一眼看的沈从心浑身发毛。祁匀什么都没说,转过身径直出了走廊。
沈从心烦躁的跟了上去,现如今邢仲晚这个名字也成禁忌了。大表嫂啊,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大表哥真要疯了。
邢仲晚母亲的冥诞,成正哲和薛清都来了。在墓前恭敬的磕了头,他们都是邢仲晚母亲在孤儿院收养的孩子,和邢仲晚一样叫她妈妈。邢正平在一边盯着他妈的墓碑发呆,这些年他老的越发快了,一年多的时间他的头发已经花白。邢仲晚在他妈墓前站了许久,直到有人送了花过来。邢仲晚看了一眼就知道是谁送的,他认识上头的字。
邢仲晚蹲**子,“妈,对不起,好久没来看你了,你过得开心吗?没有和爷爷吵架吧,这几年我过得挺好的。爷爷交给我的事业我也没弄垮,就是有时候挺想你的,你要是有空记得来梦里看看我。”
三人出了陵园,相视一笑。薛清提议三个人一起喝一杯,大家没意见。上了车,薛清道,“还记得以前经常照顾我们的那位高大哥吗,听说他回国开了一间酒吧,环境很不错,我们到他那怎么样。”
成正哲大笑,“他去年结婚,我们都没去,今天刚好把红包补了。我记得薛清你还暗恋过人家,哎,你打我干嘛!”
薛清白了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你还是想想钟岗吧,指不定他在哪里拦你。”
成正哲操了一声,“薛清你个乌鸦嘴都出名了,我不管,要是钟岗再纠缠我我就说我和你在一起了。”
“滚!老娘要是传出去和你在一起,哪里还有脸去泡小鲜肉,你个娘炮!”
“哎,我怎么了?我差哪里了?你给我说清楚,我除了年纪大点,什么地方比不上小鲜肉了。”
“得了吧,就你那体力,能干三轮么。”
“哎,薛清,你什么意思?要不要约个时间我们试试。”
“试就试!我还怕你了。”
邢仲晚单手撑着车窗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两人斗嘴,思绪却飘到了祁匀的那束花上。
轻轻巧巧的一束绣球干净利落的字迹,祁匀是知道自己会回来的,却没有来找他,是不想给他带来困扰吧。
邢仲晚笑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前头两个斗嘴的声音淡了下来,成正哲回头看了看他,轻声对薛清说“你说祁匀怎么没来?他应该知道老邢今天会来邢家。”
薛清拧着眉,没说话。成正哲道,“你说老邢想不想见祁匀。”
薛清抬眉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邢仲晚,这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第九章重逢(下)
疗养院打来电话,说关央已经绝食一段时间了,嚷着要见祁匀。医生没有办法只好联系祁匀。
祁匀当天晚上到了疗养院,走进关央的病房,床上的人被捆绑着,头发凌乱双目无神,哪里还有当年那高贵冷艳的样子。
祁匀吩咐人出去,坐在她的床边椅子上,关央吃力的转过头看着祁匀,那双因为瘦而凹陷的双眼在看见他的一瞬间迸发出一股难以言说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