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都不是固定的,有需要时,萧承洲一声令下后要及时与队员更换位置。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比赛期间,千万不能落马,每年比赛都有人落马受伤,这是很危险的。
交代得差不多后,谢彦他们也纷纷骑马进场了,赛场周围插了红旗,红旗外是木质栏杆,再外面便是看台。谢彦他们这支队伍的破烂程度几乎是人尽皆知了,便是有萧承洲在内压场,赛场外观看的人也忍不住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嘘声。
“嘘你大爷!”谢彦不露怯地反嘘回去,跟萧承洲说:“洲哥,咱们好好赢一场让他们看看!”
萧承洲温和地笑了笑:“一场岂能满足?”
看到萧承洲的笑,谢彦神情恍惚了一下,忽然觉得萧承洲笑起来好好看,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害怕看到萧承洲笑变成害怕看不到萧承洲笑了……
鼓声密集地落下,惊得谢彦立即回神。
比赛正式开场了。
击鞠因为要用到马,且都必须是千金好马,所以这种活动,一般都是贵族人士才能玩得起的。萧承洲虽然这么多年都没参与过击鞠比赛,但也是会的,且很厉害。有时候就是这样,祸福相伴,丢了一个小胖子,换来一个萧承洲,谢彦他们队伍的实力上升了不止一层。
因为被太多人围观,有些队员很是紧张,连连失误,导致比分一直落后,分差距离也慢慢拉大。好在谢彦他们都不是脾气暴躁的,没有呵斥,只不停安抚他们。渐渐地,紧张的人倒也都冷静下来,慢慢把场外的嘘声忘却,专心投入了比赛。这么一认真,比分竟开始往上追赶了。
看着得分不再是一边倒了后,场外的观众反倒更加激动,随着谢彦他们不停往上拉的得分,开始有人给谢彦他们喝彩,然后随着比赛时间截止的临近,场面开始胶着,谢彦他们得分更加困难,但场外为他们喝彩的声音却一浪高过一浪,几乎一大半的观众都在给他们支持。
而谢彦他们也不负众望,在比赛停止的铜锣声响起时,萧承洲一个精准射门,拿了一分,恰好反超对方。
他们险胜!
郑鹏他们跳下马扔下球棍,搂着临近的队友欢呼。谢彦也是一样,他第一时间就跑向萧承洲,一把抱住对方。他高兴傻了,激动得直跳,“洲哥,我们赢了!我们居然真的赢了!”
谢彦喊了几声没得到萧承洲的回应,一抬头,就见萧承洲正低头看他,眼角含笑,眸中的宠溺几乎化为实质。
谢彦被萧承洲这个眼神烫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他立即松开萧承洲,摸摸鼻子,眼睛乱瞟,感觉自己脸好像烧起来了……
萧承洲纵容地叹息一声,这时在旁边乱抱一通热烈欢呼地队员们过来了。萧承洲他们是不敢抱的,所以就轮流抱谢彦。谢彦脸上挂着笑,跟着小伙伴一起欢呼,眼神却总不由自主地追寻萧承洲,看他侧身站着整理马鞍,独自身处这场欢呼之外,明明与他距离不远,却仿佛相隔天边。
这么想着,不用出场就被淘汰的激动好像也慢慢冷却了。
谢彦他们今天的比赛就结束了,郑鹏他们说要去找个地方庆祝一下,经过一场比赛,大家都有了几分战友情,对待萧承洲的态度也自然了些,有人说:“王爷,您也去呀。”
谢彦转头看萧承洲。
萧承洲摇着头推辞了,“你们去吧。”
谢彦一听萧承洲不去,竟然不像往常一样先松口气,而是有点失落地垂了垂眸子。他站在原地,看萧承洲转身离开,走了一段路后,见萧承洲不自在地扭了扭手臂,谢彦才想起之前比赛对方队伍犯规,对萧承洲进行干扰时球棍不小心打在了萧承洲的手臂上。
之后谢彦回到侯府,换了衣服拿起一瓶药膏去了诚王府。不过在门口时,谢彦一直犹豫要不要进去,来回走了几遍,最后还是进了王府。
一个多月了,谢彦来王府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今日再来,竟觉得这王府有些陌生了。有入秋园中树木枯黄落叶的原因,但说到底,还是谢彦的心境变了。
谢彦见到萧承洲时,他正脱了一边衣服,露出手臂让空青擦药,被球棍打到的地方,已经发青了
萧承洲也没再质问谢彦为什么私下里还要来找他,只问道:“没去和他们庆祝?”
“等会儿就去。”
谢彦刚想对空青说他来给萧承洲擦药,就见萧承洲冲旁边的凳子抬了抬下巴,“坐吧。”
这语气,一下子让谢彦有点不高兴了,以往他来王府萧承洲哪会这样客套地说话……于是谢彦才不坐凳子,一屁股坐在萧承洲身边,闷声不吭地抢过空青的活儿,把药膏抹在手上搓热了开始给萧承洲揉手臂。
萧承洲动了动手臂,立即被谢彦抓住不放,只好无奈笑道:“这种事,哪用你来做。”
谢彦不吱声,反而想起了之前他受伤时,萧承洲不嫌麻烦地给他喂药,一日三顿给他准备好蜜饯,还不嫌累,给他按摩因为趴着而酸胀发僵的身体。
以前是谢彦没注意也没想过,但近来他几乎一独处就忍不住想以前和萧承洲相处的细节,回头看去,他对萧承洲的好是别有目的的,但萧承洲对他好,只因为纯粹的喜欢而心甘情愿。
谢彦不说话,萧承洲让空青下去后,问道:“生气了?”
谢彦点头又摇头,点头是因为他确实因为萧承洲的执意生疏而生气,摇头则是他明白自己其实没有立场生气,萧承洲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相反是他这个不喜欢萧承洲的人一直缠着萧承洲。
两人都静默了一会儿。
萧承洲忽然说:“阿彦,你对我狠不下心。”
谢彦郁闷地使劲在萧承洲手臂上按了一下,“就算我不喜欢你,但之前我们至少是好朋友,因为这种事和一个好朋友绝交,换谁都会这样!”
“所以呢,你打算拿我怎么办?”萧承洲转头看着谢彦。
谢彦看他一会儿,松开他沮丧摇头:“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