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卓言松了口气,把抱枕放在腿上,插上耳机听歌,贺漓则闭着眼睛休息。
车开了两个多小时,已经进山了,行驶在山路上两边都是荒地和树林。
谢卓言用手支着下巴,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越野车在盘山公路上急急地拐过一个大弯,受到惯性影响,谢卓言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就往贺漓那边倒去,不小心整个人就贴到了他身上。
贺漓被惊动了,睁开了眼睛,抬头看了谢卓言一样,然后臭不要脸地躺到了他腿上。
“你干嘛!”
谢卓言推着他的头,有些窘迫地往司机那边看了一眼。
“别动,让我躺一下。”贺漓一翻身,直接把脸对着他的肚子,谢卓言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贺漓却眼睛一闭睡得很安稳。
不知道他是不是装睡,谢卓言怎么也推不开他,只好气呼呼地看着窗外。
……
日近黄昏的时候,车队终于抵达山脚下原定落脚的村镇。
这个小村庄位于深山,几乎与世隔绝,村民们基本以种地养鸡挖野菜为生,村里只有十几间土胚房和数十口人。
但是这一带的未被开发和破坏的自然风光非常美丽,很多剧组都会在这边取景,渐渐出名起来。
久而久之,这附近唯一的小村子也热闹了起来,村支书跃跃欲试准备开发旅游业了。
山里的气温果真很低,谢卓言翻出件厚一点的衬衫披在身上,还是觉得冷,抱着手发抖。
贺漓看了他一眼,把自己冲锋衣脱给他,把拉链拉到了最上面,四顾没人注意他们,贺漓很快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我跟你说过的。”
或许是山路太过曲折,又或许是因为海拔忽然升高,剧组里有几位体质不好的,一下车就直接开始吐了。
“这里已经海拔三千多米了,如果出现身体不适要及时说。”
向导摇摇头,领着他们进了村里的招待所。
谢卓言拍戏最不喜欢的就是外景,时不时就要往山沟沟里钻,被蚊虫咬一身包。
而这次进山,比以往的条件还要更艰苦一些,手机彻底没了信号。
谢卓言吃惯了苦不担心,但是他有点担心贺漓。
他们住的地方说是招待所,其实就是拿淘汰下来的破旧民舍充当的,房间也不够多。
好一点的房间分给了导演他们,剩下的女生们两人一间房,男的就四五个人挤一张房。
剧组也不好意思亏待主演,让谢卓言也享受了一人一张床的待遇。
场务负责分配好房间,他领着谢卓言去他的房间,谢卓言有点不好意思:
“我不用单独一间,你们五个人一间太挤了,要不到我这边来。”
“没事,我们挤挤就行了。”
他在一个房间门口停下脚步,拿出一个老式的铜钥匙,打开了那个嘎吱作响的破木门。
刚一拉开门,一股浑浊的积水立刻“哗啦”一下从破木门里漫出来。
谢卓言抬眼往里看去,房间里面满地是积水,一抬头就从一个大洞里窥见了天空。
“这,就这样的房间还要五百一晚……”场务抓耳挠腮的,“可能是昨天下过雨。要不问问,让他们给您换个房间。”
说完,他就去和村长交涉,比划了半天,又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没有多的房间里,要不您住我们房间去,我们在大厅里打个地铺就行了……”
这时,对面的房门忽然打开了。
贺漓从里面走了出来,靠在门框上看他们。
场务抬起头:“贺总……”
“这房子不隔音。”贺漓淡淡地一笑,“过来,谢卓言你跟我住一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