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那小丫头搞的鬼!夫人们心里又气又急,手里的动作因气急败坏而愈发迅猛,竹竿互相敲打和拍上地面的声音噼里啪啦接连响起。几位夫人都是一边嘴里不停喘着粗气,一边发力挥竿。
缓速蠕动的肉球身子一缩,将匣子裹在肉里抱着开始滚动,速度不知比方才快了多少。在众人的嗔目结舌下灵巧避过了竹竿的拍打,溜溜转了几个弯,又是一阵翻滚冲刺,眨眼就滚出红缎开外,停在了巫锦脚边。
接着便是小餮献宝一样将匣子献给主人的场景。
还有那副虫眼眯缝成月牙等待夸奖的得意表情。
阎绮陌是不知道,她这块玛瑙坠子是大有来头,如今那段木匣子的争抢过程都成了街头巷口一时热于传道的奇闻异事。
但美人心花怒放确是不假,阎绮陌把坠子握在手里把玩了会儿,又翻来覆去地观察了数遍,嘴角的笑意自始至终便没离开过。
最终这坠子一戴,清凉的玛瑙贴在颈间肌肤上,沁人心骨,怡人心神。
是夜,教主便带着这块玛瑙坠子找巫锦去了。
去的时候,屋子里水气腾腾,薄雾氤氲,巫锦湿着一双小手拉开了门,欢喜地把阎绮陌迎了进来。
木盆里的热水还悠悠飘散着雾气,小餮正仰面朝上平躺在水面,半眯着眼等待着主人的服侍,一副舒适惬意模样。
巫锦伸手一搅水花,它肉肉的身子便随着水的波动轻浮荡漾,热浪拍打在身上,小餮餍足地张着嘴吐出一口气。
“它倒是挺会享受。”阎绮陌看着这只被妥帖服侍的虫子,突然正色感慨道。
“今天辛苦它了,劳它在地上弄脏了身子,我便给它洗洗。”巫锦拿着半块沾了水的帕子,轻轻给小餮擦洗起来。
小餮浸泡在温水里,很是乖巧地动也不动,任巫锦给它洗掉身子上粘黏的尘灰泥土。
阎绮陌搬了根凳子来坐在旁边,巫锦便顺着扭头问道:“怎么了?这么晚来找我。”
“有文旭的行踪消息了,方才暗探报来的。”当夜去落霞庄时正巧文旭不在,也不知去了什么地方,整个庄子里都找不出个人影,于是那时想会会这个庄主的打算便就此作了罢。回来时派了密哨出去打探,如今总算是捕到风声了。
“唔,真的?!”巫锦眉间浮跃喜色,温水里的手下意识往回一抽,接着又被一团肉牢牢黏拖住。
小餮舍不得这番享受待遇,感觉到主人的手正欲抽离水中,一个急翻身就黏在了巫锦手上,借着体重将她按在水里,不让她离开。
巫锦回过神去,摸了摸它的脑袋,将它翻过来躺平,又接着给它搅着水花,翻起一阵阵热浪。一边眼神望着阎绮陌,惊喜期待着下文。
“嗯,他是去赴了远城朋友的家宴,如今正在回程路上,估计明日会寻个客栈落脚。”毕竟路途遥远,一日时间尚不足来回,再好的马匹也受不住折腾。“我吩咐了暗探将他盯紧,一旦见他投宿落脚,立马前来通知我。”
“那我们明日就出发!”巫锦在城里也玩乐不久了,此时文旭独身在外,便趁这机会正好去见见他究竟有什么神通,顺便要把密室里的事情问个清楚。
“好,就依小锦的心意。”阎绮陌笑道,看了看在温水里享受的小餮,拎过另一张帕子:“我帮你。”
这是小餮当虫子以来最惬意尊享的一天,同时被两人服侍得妥妥帖帖,肉肉的身子经过主人的仔细清洗又雪白如常。整只虫从水里起来时,蕴着一股子温暖热气钻进被窝,睡了个美梦连连的好觉。
翌日的消息,来得格外快。天刚蒙蒙亮,便有传信的火红鹦鹉停在了教主窗边。
文旭连夜赶了一段山路,披星戴月跋涉数里,直至破晓前的黎明,方才进了城门。
一入城头要的事必然是寻了家落脚的客栈,以舒缓连夜奔波的疲惫,顺便让坐骑也停歇休息一阵。
巫锦睡了个自然醒,一听到阎绮陌送来的消息,收拾整理好东西,将小餮揣进袖子便兴冲冲奔了出去。
叩叩敲响水犹寒的门,原来寒姐姐早就醒了。巫锦兴致勃勃,拉着她便要往文旭落宿的客栈里去。
水犹寒淡淡轻笑着应下来,应了她的急性子马不停蹄地跟着去了。
文旭投宿的这间客栈极为普通,加之临近城门,算是地势偏僻远离主城中心,所以投宿的人并不算多,路边的行人除去赶路的那些匆匆过客,也不过寥寥几位。
青天白日之下跃过几道让人直以为自己眼花的影子,三人匿着身形,转眼便到了文旭入住的那间屋子。
巫锦在窗纱上戳开一个小洞,眯着眼瞅了瞅里面,嘀咕道:“睡着了……”
又自顾自言语着:“看起来很普通嘛……还以为是什么三头六臂的怪物呢。”和密室里见到的那些儡人比起来,文旭的身形样貌不过是一个平常的普通人。
浓眉短胡,中等身材,没什么特别的。
水犹寒在一旁静静听着,默然不语,心中仍是保持着警惕。
阎绮陌想了想,开口道:“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这倒是正中了巫锦下怀,嘻嘻一笑推开了房门,带着二人一同进了去。随后反手将门一关,三人便站在了门内。
速度虽快,但动静也不小,尤其是对文旭这样的习武之人来说,睡梦一贯清浅,稍有动静便会靠着本能骤然惊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