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白星河煞有介事：“我的工作是研究吸血鬼。”
也不能算他胡诌八道，骑士的文职工作可以算作吸血鬼学术研究，而且骑士还真有在职发表学术论文的硬性规定。
“原来如此，”吸血鬼总算不那么紧张兮兮了，“你是X大还是C大的？我只知道这两个学校有吸血鬼研究者职务。”
“不是，我在一个公益类机构。”
他借机和吸血鬼无中生有地聊了几句拉近关系，却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视线。
——一本封面写了《吸血鬼：恶魔，我对你一向敬重，对精灵是心生感激，对天使是意存怜惜，但对人类却是……却是刻骨铭心的相爱！》的恶搞杂志竖在桌面，往上看，楚奥的脸挡在杂志之后，只露出一对凝视着他的幽幽双眼，宛如山间清泉，非常冷艳，非常迷人。
干嘛突然放电啊。
白星河被看得心虚：“怎么了？”
楚奥冷冰冰地抱怨：“你好吵。”
“抱歉，”另一位吸血鬼这才注意到睡得很香的百岁老人楚阑，“吵到小孩子了……不说了。”
白星河顿时索然无味：“哦。”
有了这段插曲，他和这位混血吸血鬼的聊天也到此为止。不过直到快下飞机，白星河还执着于搭讪吸血鬼。
他一边摇醒楚阑，一边问吸血鬼的微信号码。
“你要逮捕他吗？”刚睡醒的楚阑见到这一幕，莫名想歪了，“他咬了谁？我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我第一次在飞机上见到骑士执法！”
白星河：“……”
吸血鬼：“！”
这吸血鬼的表情登时如临大敌，惶然道：“原来你是骑士……我没有犯罪记录，你相信我。”说着非常自觉地拿出证件。
楚奥好似看热闹不嫌事大，公事公办站在一边问：“你要检查我的身份吗？”
在他说“不用，真的不用”之后，吸血鬼飞快从舱门逃之夭夭。
白星河失败了，要知道他搭讪从未失手，如此突如其来的挫败让他无从诉苦。
无辜又有辜的楚阑被楚奥牵着小手下了飞机，还在纠结为什么刚刚不叫醒他，让他这个百岁吸血鬼殴打制裁小辈，无需骑士出手。
白星河：“……你闭嘴。”
视线转到楚奥，这只吸血鬼正语气温柔赞赏地对楚阑说：“没必要，白星河很厉害的。”
靠，楚奥为什么看他搭讪失败很愉悦啊。
这趟旅程的终点是帝国最南边的沿海城市，他们去往目的地的海岛需要乘船，深夜的港口幽暗神秘，只有接待员和海风的声音。
轮船在自动航行系统下缓缓前进，渐渐瞧不见港口了，太阳也从海平线冒了头，怕晒的两只吸血鬼都进了船舱，留下人类白星河还在外头拍照。
“给你一颗太阳，”回到餐厅，白星河把手机照片给楚阑看，“打印出来贴在床头，以后每天感受阳光的照射。”
楚阑不懂他的怨念：“我不要，你给楚奥吧。”
餐厅一片漆黑，关掉手机伸手不见五指，白星河开了手电筒app，打着灯寻找另一只吸血鬼——光柱一晃，楚奥不知何时端坐在餐桌旁，手里拎了一只血袋。
大概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血，还冒着氤氲冷气。
楚奥低着头，尖牙在血袋上咬开一个洞，吸管的位置很快浮出来一行血线。他看着白星河，旁若无人地喝血，眼睛在强光下泛红。
白星河听见对方吞咽的声音，心里忽然发毛。
孤鬼寡骑，还有一只百岁小吸血鬼，在与世隔绝的轮船上……
“在去之前，已经委托人类在海岛上存了很多血。”
楚奥好似能看出来他在想什么。
言外之意是你担心个锤子？
“我估计你不会咬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