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绎想迈腿,但实在是季航抓在他手上的手一点松动的意思都没有,阮绎想不着痕迹的从他身前走开根本不可能。
正僵持着,就听还站在门口的崔让忽然道:“啊……那什么,我先出去喝口水,外面还有热水吧?”
阮绎一顿:“保温杯里有我刚热剩的牛奶,你去倒着喝了吧。”
“哦哦,好。”崔让当即一个闪身消失在了门口,顺带连门都给他们合上了。
本来也就是随口一问,阮绎答什么根本不重要。
阮绎看着崔让关上门,紧接着便将目光投向了自己身前一脸难受的人,好笑道:“最后一晚上,嗯?”
化身大型犬的季航就瞪着一双扑闪扑闪的眼望着他不肯说话,可怜兮兮的,两边嘴角都快瘪到地上了,心里疼得在滴血。
他后天早上走,今天再浪费一个晚上,就只剩明天最后一个晚上能跟阮绎睡了!
阮绎几乎是立刻就被他狗狗眼的攻势拿下,抿着笑将头扭向一边道:“临睡前还有什么想给我说的赶紧吧,人家还要考试,你一直这么抓着我,崔让估计得在客厅喝一晚上热水。”
这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崔让刚刚明显是察觉到了空气的微妙,才佯装出去喝水把空间还给了他们收尾。
季航鸦翅般浓密的眼睫一颤一颤的,阮绎感觉他就差没抱着自己的腰哼唧了,真的是……一个大男生怎么能这么可爱。
阮绎抬手便啪叽一下拍到了季航脸上,那张薄唇被自己挤得微微嘟起,吓得他一双眼登时就圆了,傻傻的仰着脸。
看着自己掌心下的人,阮绎挑眉:“发消息,嗯?”
季航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在阮绎的注视下后知后觉点下了脑袋。
只觉身前人挤在自己脸上的小手一个搓揉,紧跟着耳边传来一声轻响——他右边脸颊又挨了一下,然后便是阮绎声线儒软的一声“乖”。
季航整个人就跟被点了穴一样呆滞在了板凳上,等他回过神的时候,房间里早已没了阮绎的踪影。
季航:……卧槽!!!
就着刚刚还没散的粉红泡泡,季航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先前视频那会儿阮绎还给他妈说他暂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来着?
所以这到底是敷衍他妈,还是……行了,没什么还是了,肯定是敷衍他妈。
季航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自己瞬间被治愈了,阮绎肯定不可能直男到这种程度的……吧?
那头,“直男”阮绎一出门就想去客厅喊崔让。
手心残留着季航脸上的触感,微微发烫,连带着脸上温度好像也隐隐有了上升的态势,心脏正蹦跶的起劲便见崔让在客厅里握着一满杯牛奶盯着虚空发呆,另一手还握在保温杯上,直到自己叫才猛然回神:“哦哦,哥你们好了是、不是,我喝完了。”
说完,崔让抬脚就想朝阮绎的方向过去,可刚迈出一步就发现自己倒在桌上的牛奶还一口没动,立马重新缩回脚,退回来把奶一口干了。
为了缓解尴尬,崔让尽可能自然地道:“我倒的时候没注意,原来就剩一杯了,我是不是把绎哥你的奶喝了?”
阮绎抱着胳膊倚在过道墙边探究地看着他,摇了摇头:“没关系,你进去吧,杯子就放那儿好了,我一会儿洗。”
“好好。”崔让现在就是一个步骤一个指令,阮绎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看着恨不得同手同脚从自己身边经过的大小伙,阮绎狐疑地皱了皱眉,决定明天早上再洗杯子,先去小穆房间看看。
当他旋身打开次卧房门时,崔让嘴里困了要睡觉的人正好好的依在床头看书。
明察秋毫的阮绎眉宇间浮出几丝微妙,向床上若无其事到连抬眼看他都忘记的人问:“怎么换了身睡衣?”
阮穆冷静的抬了抬眼镜,手下翻书的页面不停:“不小心弄脏了,就换了。”
“是吗。”阮绎默默在心里为这两个弟弟打上了一个问号,一面往里走一面仔细观察着阮穆的表情,“你换的睡衣呢,我拿到洗衣机里去。”
阮穆夹着书页的手指一顿,道:“刚闲着没事随手洗了,已经晾我阳台上了。”
阮绎眉心一跳:“洗了?”
“嗯。”阮穆应得沉着。
房间里一下安静了下来,一直等不到回应的阮穆其实也就看起来镇定,实则心如擂鼓,生怕他哥看出点什么。
阮绎盯着弟弟没什么表情的脸在心里一声“啧”,这小孩也不想想他是被谁带大的,他有点什么自己哪真能看不出来。
下次要装起码装的像点,这从他进门起就一直不敢抬眼看他,心虚得也太明显了。
就在紧张的阮穆以为要穿帮时,只见阮绎面色如常地爬上了自己的床,道:“下次直接扔到洗衣机吧,洗完衣服抹过护手霜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