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书平抓住他的脚腕,手就要向下是要拨开他鞋的意思。尚雪臣平常懒,脱鞋从来都是左脚踩开右脚的鞋甩开,穿鞋也是从来都不好好系鞋带,每次都是直接蹬进去,所以穿上脚的鞋总是松松拉拉的,季书平都不用多大力就能轻轻拨开。
尚雪臣猜到了他的意图,用力缩着脚,季书平手上的力气比他还大,就是抓紧了他的脚腕不松手。尚雪臣缩一下脖子,“别。”
季书平已经拨开了他的鞋,尚雪臣的一只帆布鞋已经离了脚跟挂在脚背上。季书平探进手指,有意无意的扫他的脚心。尚雪臣的脖子缩的更厉害了,肩膀也耸高,期期艾艾的喊着,“书平,别。”
“以后是不是只偏心我一个?”
尚雪臣缩着脖子瘪起了嘴,“嗯,我不一直都偏心你一个吗。你自己忘了给鱼换水,还倒打一耙。”
季书平看他还是有些不服气,直接挠了一把他的脚心,尚雪臣一边笑着一边乱扭脚,可怎么扭都躲不开季书平。等季书平停了手,尚雪臣喘两口气,抹掉笑出的泪,早没了骨气,朝天举起了手,“苍天可鉴,日…..”
“停。对天发誓可不是举手发言。”季书平打住了他,伸手过去掰下了尚雪臣举着的那只手的大拇指和小拇指,“行了,继续。”
尚雪臣看他一眼,眼里尽是幽怨,嘴上却不敢直白说出来,再出口声音都无精打采起来,“苍天可鉴,日月为证,我就偏心季书平一个。”
季书平这才满意的笑出声了。尚雪臣放下了手,嘴里小声嘟囔着,“小气鬼。”季书平听到了,抬手一个板栗敲在他的额头上才转身回料理台,留尚雪臣一个人坐在吧台上捂着额头大喊大叫着,“你刚挠我脚,洗手没有就敲我额头!”
季书平找出了围裙,还是上次吃火锅时用的围裙,听尚雪臣在背后大喊大叫,才装出一副刚醒悟的样子走去水池边洗手,“还好你提醒,不然我就忘了,揉出一碗带有味道的面。”
尚雪臣只有大叫着来彰显自己的不满,“季书平!!!”
季书平笑着回头过来,给他穿围裙,尚雪臣抱臂把身子别向一边,“我不穿!我又不会揉面!”
“那你一会儿吃不吃?”
尚雪臣别扭的斜眼看季书平一眼,一声不吭的转身过来展开了双臂,季书平给他套上了围裙也没让他自己系,直接伸手绕过腰侧给他绑上腰后的系带。尚雪臣撇撇嘴角,他可不想这么轻易就被季书平给取悦。
季书平绑完,尚雪臣拿脚勾住他的膝盖窝,季书平看他一眼,“怎么?舍不得我走开?”
尚雪臣睨他一眼,晃晃挂在脚上的鞋,对着季书平颐指气使,“穿鞋!”
只要尚雪臣不踩季书平的雷区,季书平平常倒是很乐意照顾他素日里的懒德行,二话不说低头给他穿上了鞋。尚雪臣这下才觉得心里平衡起来。穿好了鞋,人依旧在吧台上坐着,悠闲的晃着脚。压根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季书平拿着面粉和水到吧台上,筛好了面粉兑上了水,也没有要尚雪臣要帮忙的意思,也不知道为的什么多此一举的给尚雪臣穿上了围裙。尚雪臣坐在吧台上晃着脚的看季书平和面,不帮忙不说,还要时不时的添个乱。季书平一和水,他就倒面粉。季书平加面粉了,他偏要加水,摆明和他对着干。
一开始季书平倒是不和他计较。只是两人沉默着这么弄了两三回,盆里还是一团稀烂,面团都没成型。最后还是揉面的季书平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抬头想和尚雪臣停战。刚一抬头,尚雪臣就用沾满面粉的手点上了他的鼻子。
尚雪臣看着季书平被面粉沾上的鼻子,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季书平两手都沾满了稀烂的面糊,也没手去擦,只是看着得逞大笑的尚雪臣,问他,“消气了?”
尚雪臣笑着冲他挑挑眉,“勉强算是吧。”
季书平抬手直接把手上的面糊抹上了尚雪臣的脸,“我可还没呢。”
尚雪臣大叫着跳下了吧台,顺手抱走了季书平摆在吧台上的一包面粉,威胁他,“好好好。现在换我了,你敢逃了试试。”说完毫不客气的从袋子里抓出一把面粉,直接就往季书平的身上洒,撒了季书平一身。
季书平也没躲开,原地站着被他撒了一身的面粉,一甩头头发上的面粉直往外飞。尚雪臣愣住,语带抱歉的问他,“你怎么不躲呢?”
季书平低头看看自己一身的面粉,抬头再看看尚雪臣,“因为…..”
尚雪臣看着季书平朝自己直勾勾的眼神,暗觉不妙,抓了一把面粉,恐吓他,“你可别过来啊。”
季书平朝他面前跨一步,尚雪臣就倒退两步,他大概猜到了季书平心里有着什么损人不利己的打算。季书平一步步的朝他逼近,“你还知道躲?我看你刚刚不是挺厉害的吗?”
尚雪臣连连后退,“别,季书平,休战吧,别玩了。”
季书平展开双臂,没给尚雪臣逃脱的机会,抢过他怀里抱着的一大包面粉,也没以彼之道还治彼身,把那一包的面粉丢开,大跨步的到尚雪臣面前一把抱住他。季书平不用抱着面粉袋撒尚雪臣一身,直接拿着自己这一身的面粉蹭上了尚雪臣,拿脸蹭着他的脸,直接把人变得和自己一样,满脸满身都是面粉。
“唔唔唔!”尚雪臣忙着扭脸躲,可惜还是逃不过,最后还不是和季书平一样由里到外都变成个面粉人。季书平看着他问,“怎么样,还玩吗?”
尚雪臣安分下来摇摇头,再不停地吐舌头,“呸呸呸,你可真够狠的,嘴里还藏着面粉,哪有你这样把面粉往人嘴里送的。不玩了,再玩都没面粉做牛肉面了。”
闹了这一阵,尚雪臣终于安分下来。季书平还是把人抱着坐在了吧台上。尚雪臣一如既往的在吧台上晃着脚,看着季书平揉面。没了尚雪臣的捣蛋,季书平揉面顺利的多。
尚雪臣坐在吧台上看着季书平揉面的身影,隐隐想起了一个人。季书平听动静觉得有些反常,尚雪臣过分安静了些。抬头去看,只看见尚雪臣正看着自己出着神。季书平伸手点上他的鼻子问,“怎么了?小捣蛋?”
尚雪臣回过神来,摸摸自己的鼻子,摇着头,“没什么,走神而已。”
季书平才不会相信尚雪臣没什么。尚雪臣言语上都不愿意吃亏的一个人,刚刚季书平用沾着面粉的手去点他的鼻尖,他都没想着讨回来,分明就是心里有什么。可尚雪臣心里有事不愿意说得时候,季书平也不想去逼他。尚雪臣虽然总说季书平小气,可季书平还是大方的给他了余地。季书平总想去相信他,相信他会有一天把心里的事情说出口的。
之后,季书平揉面,醒面,压面。尚雪臣都一言不发的看着,到最后季书平的一锅面糊煮出来,尚雪臣难得没有嘲笑,还大方宽慰季书平,“第一次这样也很不错了。面汤正好。”
季书平看着一锅厚实的面糊,再看看低头认真吃着的尚雪臣总觉得他心里有事。这次季书平先没了耐心,问他,“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尚雪臣拿筷子的手顿住,随后又朝自己碗里捞了几筷子面糊,吃了两口才说,“书平。要是今晚,周哥真想帮佳佳留下了能离婚的证据,不如帮佳佳一把吧。”尚雪臣没听见季书平的回答,他低着头捞着碗里的面糊继续说,“我知道你想从杭清那里找线索。可我不是已经发现了藏毒点吗?没了杭清,我还是能从其他地方挖出线索的。不如你就帮周哥一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