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目连却像是没看到似的,或许是因为那东西掉在他右手边视线死角处,他真没看到。他将衣服整整齐齐地挂好,还没忘了把明天要穿的挂到最外面:“什么?”
被吊起来的一颗心仿佛重新安置回胸腔摆好,荒长吁:“没,就叫叫。”
他用捡手榴弹又丢回去的速度将那支抑制剂踹到床底下,飞快地转移话题:“你就不问问这些是用来做什么的?”
“军部的命令?”
“不是。”
“给联邦捅刀子用的?”
“……算是吧。”
“嗯。”
一目连轻哼,暖黄的灯光却将他脸色映得毫无血色,眼睫阴影倒垂下来半张脸陷入漆黑里:“那就够了。”
荒一时有点心不在焉:“早点睡吧,你昨天熬夜了。”
一目连张张嘴,没出声,房间里顿时鸦雀无声。他顿了顿,彻底地将刚才那一口没喘上来的气呼出:“我睡沙发。”
荒心中一沉——无论他听没听到,反正都看到了。
哨兵的信息素调节只能依靠向导和向导素,抑制剂也就纯粹是为了向导准备的——更确切地说,是专门为了抑制向导结合热准备的。同床这个话题其实两个人都不太愿意面对,旧家里分居最初是因为混乱的生物钟,不定期加班是罪魁祸首。后来分居也分习惯了,一时间把他俩再安到一张床上,说不出来究竟哪里怪。
分明出门办公携带抑制剂很正常,分明结婚都结一年了……
可怎么就是这么怪呢?
双人床上只有一条被子,一目连起身去衣橱里翻出了另一条备用的,抱着在躺椅上比划来比划去,大小折叠一下似乎勉强放得下。他刻意地别开了视线,也就没看到荒那一瞬间仿佛见了鬼一般的表情。
——好家伙,元帅居然在赌气。
荒其实不太确定,一目连鲜有这样不成熟的一面暴露出来,虽然向导胡思乱想一直是通病,未结合向导也是出了名的容易心烦意乱,怄怄气才是正常的。
他那眼神,荒是绝对不想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