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泽九一愣,转头去看时柏,却见他目光盯着前方,不知在看些什么。
便也寻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潮水正在慢慢褪去,隐藏在海下的秘密慢慢显露人前。
那是用傀儡摆出的字体,随着海水的褪去,一点点的现出原貌。
第一个字已经出现,是个“不”字,接着第二个字是个“悔”字——
泽九脸上的期待消失,神色淡了起来,月光透过睫毛在他眼帘打出阴影,海风卷起他颊边的碎发,有种让人不忍打破的沉静之美。
看着「不悔——前——事」四个字,泽九面色如常,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两腿不自觉地缩著。
“当时你也是这么伤心?”时柏突然问道。
“啊?”泽九愣怔了一瞬,不知如何回答,只得转过头继续看海。
竟还有字——
第五个字出现在出现在眼前,是个“悔”字。
悔——
负——
卿——
不悔前事,悔负卿——
泽九看着字怔然了很久,而后徐徐转过头去看时柏,月光柔和地洒在他的脸上,黑润的眸子仿佛隐匿着一潭明月。
“我知道我有些取巧。”时柏站起身,从手上摘下兽神戒,拉过泽九的手,放轻声音,“约指一双银,凡人常用戒指作为定情信物,这兽神戒当世仅有一枚,虽不能凑成双,却也是成就了你于我的独一无二。”
泽九心脏发麻,那种心悸的麻酥感一直传递到全身,发麻的手微微蜷缩着:“我——不用,兽神戒对你来说更有用,以前的事我早就放下,你不用如此,再则你也是觉得我能察觉魔气才——”
“没有——”时柏打断泽九,否认道,“我心里更倾向于你发觉不了,那样庞大的阵法,已然能将魔气完全隔绝。”他闭了闭眼,说,“我不想为自己找任何借口,我对不起你,我也因此愧疚得难以安眠,我总会想起当初你回望我的眼神,若是当初你真的就此离去,那将会成为我这一生都无法消除的魔障。”
“其实——我是真的已经不在意了,就算心底真的还有着一丝半点的介怀,如今也会因为你的坦诚而完全消散,时柏——我真的不怪你,况且我也曾经伤害过你,很多时候我都不敢去想——”
时柏笑了一下,他矮下身,将戒指给泽九带上,声音极尽温柔地说道:“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我想把我最好的一切都给你,也会想这样的我配不配得上你,这种感觉很神奇,我变得纠结不确定,开始计较得失,害怕失去,你让我变得有些愚蠢,但也让我每日更开心。”
泽九愣怔了一会儿,随即他低下头,神情落寞地道:“我做不到。”
“什么?”这次轮到时柏愣住了。
“我做不到对你有所保留。”泽九抬起头,嘴角漾着醉人的笑意,问,“是不是一定要这么说话,才能起承转合,真是——刺激!”
时柏默然霎时,而后慢慢微笑道,“爱侣间要时常制造一些惊喜给对方,以增进感情。”他握着泽九的手重新坐回去,“再深厚的感情也要悉心经营,这是前人的经验。”
泽九心脏一直酥酥麻麻的,让时柏握着的手忍不住发汗,眼神有些躲闪地道,“这样吗——我会努力。”话音一落,耳边传来时柏的低笑声。
泽九心头一暖,嘴角缓缓向上挑起,评价道:“这可真不容易,那个相互之间要有所保留也是相处经营之道吗?”
“那个不适用我们——”
“我也觉得——我怕我忍不住……”
“帮我把簪子带上,我还真怕你为了报复,给我打一个和弑神棍相配套的头饰。”那样的话,就真是带也不是不带也不是。
“弑神棍怎么了,不是挺好看的吗,你觉得不好看?”不好看为什么送他?
“……好看——”
“你倒是提醒我了,若是有一日簪子坏了,就来找我,我再给你打一个能够和弑神棍相匹配的。”
“……我一定悉心保存。”万不能坏掉!
……
月华如水,寂静的夜晚,隐隐有海浪声伴着爱侣间低低切切的私语传来,给静谧平整的夜晚弹奏出美丽的韵律。
“为什么这么紧张?”时柏感觉到泽九的手一直在出汗,温度有点烫人。
“有点热——我也不知道,可能——”泽九顿了一下,突然抬起两人交握的手,有些愕然地看着手上指环散发出的光亮,“这是——”
时柏同样惊异,眉头一皱:“兽神戒认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