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宴好愣了:“这是什么?”
江暮行淡声道:“一家人的意思。”
宴好的身子一震,他垂眼看手背上的姓名章,声音有点哑哑的:“替我谢谢宋然。”
“但是,为什么不是宴暮行?”
江暮行摸了下他的柔软头发:“大概是笔画多,不好刻。”
宴好捕捉到什么,猛地坐起来:“难道这印章是宋然自己刻的?”
“他爸是做这个的。”江暮行说,“他有学。”
宴好震惊了:“太牛逼了吧。”
江暮行的薄唇抿直,冷不丁地开口:“我也会。”
“……”宴好笑,“那你也很牛逼喔。”
哄小朋友的语气。
江暮行起身。
宴好迅速站起来往他背上一扑,细细白白两条腿挂在他的腰上:“都说了你很牛逼了,你怎么还生气?”
江暮行无奈:“没生气。”
宴好把脖子往前伸,歪着脑袋看他,本想观察表情,然而只看了一秒,就不自禁地亲上去,鼻息湿湿软软。
“那你不坐床上,走……唔……走什么?”
江暮行含住他的唇轻咬两下:“我要出去拖地。”
宴好摸摸江暮行上下滚动的喉结,轻蹙眉心:“大晚上的拖什么地啊,卫生就不要管了,明天张阿姨过来会弄。”
“等不到明天,”江暮行说,“看着烦心。”
宴好无语了都。
江暮行拍拍他的手:“下来。”
宴好很不情愿地滑回床上,翻过来的乌龟一样四脚朝天。
“今天是我在高中的最后一个生日,完了很快就要过年了,年后时间肯定过得更快,倒计时一百天什么的说来就来,我想跟你感慨感慨。
江暮行的语态严苛:“复习完再说。”
宴好一手搭在眼睛上面,一手挥挥:“你走你走。”
有脚步声靠近,接着他的手被拿开,有微凉的触感落在眉心痣上面。
像一片寒冬里的小雪花,又似是初春晨间的风,轻飘飘的。
却能在顷刻之间让他心跳加速,浑身颤栗,发烫,如至云霄。
——
宴好躺了会,集中在一处的热浪逐渐各位各位,他把印章放进小布袋里,指尖碰到什么东西,动作一顿,还有别的?
小布袋被宴好倒过来,对着腿抖抖。
有一张照片从袋子里掉了下来。
一寸照,轻微翘边泛黄,像是从什么东西上面撕下来的。
照片上面有个小男孩,穿着干净整洁的黑白色校服,胸前别着校徽,剪的是锅盖头,睫毛很长,眼睛明亮,脸白白嫩嫩,看着可爱。
宴好垂头看照片中的小男孩,这是江暮行?太不像了,他愣怔好半天,跳下床快速跑到客厅。
“毛躁什……”
江暮行看见宴好举到自己跟前的一寸照,话声停止,神色有瞬间的微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