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行的目光一瞥。
宴好夹紧腿,脸跟脖子都粉粉的。
江暮行不动声色地吸口气:“马上就要下课了,你打算怎么着,举旗上楼?”
宴好羞耻的捏捏衣摆。
江暮行把他挡在身前:“背一篇散文给我听。”
宴好一脸呆滞。
江暮行看手表:“开始吧。”
“……”
宴好背起自己喜欢的一篇:“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今晚在院子里坐着乘凉,忽然想起日日走过的荷塘……”
“沿着荷塘,是一条曲折的小煤屑路……”
背着背着,宴好的眼睛就黏上江暮行微抿的薄唇,鬼使神差地靠近,一点一点凑上去。
江暮行神情一怔,眉宇皱起来:“宴好。”
——
宴好骤然清醒,却不舍得远离江暮行的味道,他维持着一两寸的距离,张了张嘴:“你脸上有东西。”
江暮行移开眼睛,看的虚空,一瞬后又转向他,面色平淡,只是嗓音暗哑:“什么?”
宴好脱口而出:“不知道。”
“不是,”他急急忙忙解释,“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那东西叫什么?”
编,接着编。
江暮行面不改色:“毛絮?”
宴好忙不迭地点头:“对对对,就是那个!”
江暮行无力望天。
一股热气拂过脖颈,江暮行退到两步之外。
宴好还没顾得上失落,就被他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江暮行不像是怕痒的样子。
仔细观察还能发现一些小细节。
譬如,江暮行的气息比前一刻要沉不少。
又譬如,江暮行的喉结在上下滚动,是紧张时才会有的频率。
甚至都避开了目光。
宴好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整个人都出于一种亢奋至极的状态,他做了个比捞江暮行脖子还要大胆很多的举动。
装作绊倒摔到江暮行身上。
江暮行没躲,他的反应是全身僵硬,肌肉紧绷,两条手臂在宴好身侧展开,做出防护的姿势。
本能做出来的。
宴好在江暮行回神前站直了离开,垂下脑袋站了会,忽然轻笑出声。
风把他盖在眼睛上面的碎发吹起,他眼里的东西暴露出来,全是炽烈的火焰。
那火肆无忌惮地往江暮行身上扑,灼热缠上他的四肢百骸,他紧皱眉头。
“回不回教室?”
宴好舔了舔下唇:“回啊。”
江暮行的眸色一深,面无表情地迈开脚步离开。
宴好注视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语:“江暮行,你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