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诸位大人推杯换盏更高兴的时候,谁也没放在心上,毕竟谁能想到在侯府里会死人?
可偏偏郑尚书就死在了客房,胸口插着一把刀,死得透透的。
葛文沣接到皇上让他查这桩案子之后就将郑尚书的尸体带回刑部,让仵作验了尸,没有其他伤口,胸口是致命一击,甚至郑尚书都没任何挣扎的痕迹。
显然是醉酒昏睡时在睡梦中被杀了。
郑尚书死的时辰,葛文沣让人一个个询问当时在场的大人,除了府里的下人之外,只有两位大人去过一趟茅厕,当时两人是结伴而行,与郑尚书也平日无冤往日无仇,去茅厕的时辰也对不上,排除之后,这次前去宣平侯府的诸位大人嫌疑也就没了,那就只剩下宣平侯府的人。
葛文沣这次来,是专门一个个排查府里的人。
加上昨日寿宴上出了五皇子那件事,那个叫妙灵的婢女也死了,他还要顺便查谁给五皇子下的情毒。
两桩案子都毫无头绪,让葛文沣又急又烦躁,偏偏还有个拖后腿的。
葛文沣边听着管家找来府里所有的下人挨个介绍盘问,边瞥了眼大爷似的搬着个太师椅瘫在那里的五皇子,那肚子,那黑脸,那吊儿郎当的模样,让葛文沣多看一眼都眼疼。
谢彦斐早就察觉到葛文沣的眼神,看吧看吧,多看一眼他也不会少块肉。
他眯着眼盯着前方空地上的所有下人,看着管家在一旁介绍,衙役按照名单记录事发遇害时那半个时辰这些下人当时都在干什么,不在场的要有人证。
如此一番盘问下来,只有两三个没有人证,却也离客房远远的,按照当时他们所在的位置和客房的距离,那个时辰也到不了去杀了郑尚书再返回来。
如此一来,当时那个替郑尚书引路的小厮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这小厮事发之后就被控制起来,早就吓得傻了,一问三不知,只反复说人不是他杀的,他当时就是去替郑尚书引路顺便扶着,等郑尚书去了茅厕,他本来想搀扶着郑尚书回去,后来郑尚书说他头晕想歇息歇息,他就带着去了就近的客房。
当时郑尚书睡之前让他离开,因为外院办寿宴人太多,他也忙得很,听郑尚书这么说也就当真离开了。
忙起来后来就忘了郑尚书这人了……谁知后来就发生了五皇子的事,之后听说郑尚书也死了,他当时就吓晕了。
谢彦斐听着那小厮哭得惨无人色的模样,打了个哈欠,就算葛文沣再怎么查也查不出什么,因为杀郑尚书的压根就不是府里的下人,而是外面混进来的,等事发之后已经从魏姨娘安排的退路跑了,自然查不到什么。
魏姨娘算准了一切,料定葛文沣查不出什么自然也不担心,所以这小厮才留了一命。
不过就算知道幕后真凶是魏姨娘,谢彦斐也不能直白说出来,谁会信一个后宅的妇人会杀一个朝廷命官?更何况,魏姨娘与郑尚书无冤无仇的,也没有交集,谢彦斐说出来不会有人信,只会觉得他故意报复,所以,要拿下魏姨娘,就得从别的地方下手。
第10章
谢彦斐听询问听得昏昏谷欠睡,等葛文沣的人终于将这些下人和小厮盘问完,结果自然是……毫无进展。
这小厮是家生子,昨日头一次见郑尚书,没有动机不可能行凶杀人,可能性很低。
葛文沣脸色不好看,他揉着眉心,昨天已经盘问过府里的主子,当时老夫人寿宴,女眷与男眷分开了,男眷这边喝酒比较乱,女眷那边较为清静,途中在郑尚书被害的时辰也没人离开,也就没了嫌疑。
可如此一来,郑尚书遇害的所有线索断了。
至于那凶器,更只是一件普通打造的匕首,没什么特别之处,随便找个铁匠铺就能买到。
谢彦斐瞧着一时间死寂的院子,知道差不多了。
于是,他特别招人嫌地开了口:“葛大人啊,你这不行啊,郑尚书的案子怎么样了?这查出来凶手是谁了吗?”
葛文沣胸口一堵,幽幽看了谢彦斐一眼,却得罪不起:“……暂时没有。”
“暂时?那你这暂时要是十天内都办不完,本王被下毒一案你是不是就不管了?本王是不是这苦没处诉了?”
葛文沣额头青筋跳了跳:“自然……不会。本官既然接了王爷的案子,自然是要查的。”
谢彦斐满意一笑:“那就查吧,现在。”
“嗯?嗯!现在?”葛文沣猛地看过去,他现在在查郑尚书的死!跟郑尚书的死相比旭王这案子完全没有可比性好吗?
谢彦斐坐直身体,“葛大人这什么意思啊?本王给你时间问了没有?昨天你是不是查过了?而今天上午,本王可陪你苦等了这么久,结果呢,你什么都没查到。既然郑尚书的死没头绪,查本王的怎么了?还是说,你看不起本王被下毒的案子?或者说……你想偏袒谁?”
他的视线斜睨了一眼因为两桩案子暂时没外出的宣平侯。
宣平侯听出深意,气得吹胡子瞪眼,可偏偏他理亏,胸口起伏几下,勉强忍下来:“葛大人……既然王爷都这么说了,不如就先查王爷的吧。”
万一这旭王又一个不满意去告状,他可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