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淼听到声音,几步走过来,隔着栅栏焦急的问道:“娘怎么了?娘?”
全琪忙道:“娘的心肺不好,你是知道的;再加上武功被废,身体本就亏虚,这地牢又如此潮湿,娘她怎么受得住啊。”
正说着,只听全母咳嗽的愈发严重了,那动静好似要将心肝脾胃都咳出来一般。
“娘,您还好吗?”全淼把着栅栏,探着脑袋问道。
全母气若游丝的瞧着他,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弟弟,你想想法子,这样下去,娘就是死路一条啊。”全琪哽咽的说着,一脸无助的看着全淼。
全淼一听此话,颇有些无力,喃喃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办法,为何,你们为何一直瞒着我?利用我?”
瞧着全淼自暴自弃的模样,全琪连忙道:“是,我们瞒着你是不对,但阿淼,我和娘从未利用过你,你扪心自问,我们何时硬从你口里套过消息?”
全淼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道:“可因为我,你们可以出入王府,接触许多你们想接触的人和东西。”
“阿淼,我和娘也是被逼无奈啊,但凡能生存,谁会做细作?你没有出生之前,我们一家人在梁国的日子多难过,你是没看到,一切都只是为了生存!”
“生存,既然来了南境,为什么不放下细作的身份,好好的待在南境?”全淼喝问道。
全琪自嘲一笑,“阿淼,细作一旦叛变,立刻会引来杀人之祸,这个道理你不明白吗!”
全淼觉的自己脑袋有些混沌,这些日子待在这地牢里,他总觉的自己跟白活了一场似的,脑子从未灵光过。但凡他脑子灵光一点,或许事情都不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全淼微弱的说道:“如果,一开始就对小王爷说实话,小王爷肯定会保护我们的。”
全琪听他这么说,叹道:“弟弟,你太天真了,赵时煦能准确无误的识破我们的计划,便是他早已做好了准备。这一次,他利用你诓骗我和娘去京都,便是想通过我们“看”梁国,如果不是因为他和楚轻决裂了,我们在京都的下场,和在此处没什么两样。”
全淼木着,一动不动。
全琪见状,直戳他心窝的道:“在赵时煦把你收到身边做侍卫时,他就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了,所以,我们,包括你,在他眼里都是‘跳梁小丑’!”
“姐姐!”全淼抬起脸,眼眶发红的冲全琪吼了一声。
全琪一副心痛的模样,“我们都因为他成了废人了,娘都因为他快死了,你还顾着他!”
全母适时的又咳嗽了起来,咳着咳着,嘴里还吐出了一口血,吓的全琪惊叫起来,“娘,娘你怎么样?弟弟,你快看啊。”
全淼够着脖子,看着母亲脸色惨白的模样,心里也着实慌了,“娘,娘。”
“弟弟,你要想想法子啊!”全琪落了泪,漂亮的脸蛋因为无措的哭泣显得十分柔弱,看的全淼心里跟针扎似的难受。
全淼瞧着,点着头喃喃的应道:“会的,我会想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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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时煦抬腿步入地牢大门,一股发霉的气味便扑鼻而来,令他眉头紧紧的皱着。
赵臻瞧着他的微表情,“这地牢有些潮湿,小王爷别在里头待久了,对身体不好。”
“我来看看三水就走。”赵时煦说道。
赵臻还是不解,赵时煦为何今日非要来看全淼。
牢头见他来了,忙过来请安,赵时煦挥了挥手,只让他带自己去见全淼。
虽然牢房他已让人收拾过,但牢房毕竟是牢房,再怎么收拾,条件也就那样,当他瞧见躺在床上蜷缩着身子的全淼时,心怜了下。
“开门。”赵时煦淡淡的吩咐。
牢头开了门,迎他进去。
待他进去后,赵臻才挥了挥手,让那牢头退下,而自己则守在门外,目光落在隔壁牢房的全母和全琪身上。此刻,她二人正依偎靠着,一脸不甘的瞪着赵时煦。
“三水。”赵时煦唤了一声。
全淼没有动作,只头朝里的躺在床上。
赵时煦撑着腰坐在床畔,看着他道:“身子可好些了?”
全淼依旧没有回答。
“这些日子,你不在小爷身边聒噪,小爷还真是有些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