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毘听到安德瓦这么说。
他们的脚步声又响起来,很快就消失在夜晚的街道里。
……
死柄木起来喝水的时候听见书房有嘎吱嘎吱、吧唧吧唧的声音,像是汁液四溅嚼声,这样的声音在半夜听来格外刺耳。
他突然想起最近冷落了一周的脑无。
好像已经一周没给它投食了,难道脑无自己吃起东西来了?
这就怪恐怖了。
没有意识和情绪的脑无靠本能摄食的话,会吃什么?
死柄木放下玻璃杯,风风火火地打开书房大门。
他猜的没错,脑无确实是在吃东西,而且还很欢快。
而投食的人,真是坐在它对面的荼毘。
这画面对死柄木来说比脑无生吞活人还怪异。
“你不是讨厌脑无了吗?居然给他喂食。”死柄木也在地板上坐下来。
荼毘没有回答他,死柄木闻到荼毘身上有一股迟钝的味道,一股淡淡的酒味。
“喂喂……”死柄木想嘲笑他是不是偷黑雾的酒了,刚一开口嘴里就被塞了个苹果,“好吵,别说话。”荼毘说。
不像荼毘会做的事情,他应该更加尖锐的嘲讽过来。
一点也不机灵,死柄木想。
死柄木身体轻,一时不查就被压倒地板上去,他十分不爽地抱怨:“你是野蛮人吗?”
说完死柄木才发现荼毘靠的太近了,两人平常都不会坐在同一张沙发上,现在却对视着,而且退无可退。
荼毘那双万年不变的死鱼眼好像活了过来,在夜里微微发着光芒。
脑无看着他们,不明白他们杵在那里有什么含义。
有心思的是荼毘,先开始脸红的也是荼毘。
巨婴还没有发育到懂得观察氛围的程度,但是死柄木也明白这样的发展是非常规的。
他想,荼毘现在应该会想抱住他或是把他赶走。
结果是前者。
不像精灵球那样仿佛某种宠物跳跃到身上来,也不像黑雾那样温柔得怕弄皱你的衣服,荼毘的拥抱是成熟男人的拥抱,强势而且霸道,没有拒绝的余地。
不光是动作,连说话的口吻也是霸道的,“我说,今晚留下来吧。”
“哈?开什么玩笑。”自己有床为什么要去跟别人挤。
“我已经好几天都没睡好觉了。”
“那又关我……喂!”死柄木身体突然失去重心,很快背后就靠着柔软的床垫。
死柄木觉得自己总是被这个家伙牵着鼻子走,总是!
指缝被打开,荼毘扣住他的手,把他向自己拉近,然后摁摁他的头把他塞进怀里,像是小时候那个夏夜一样。
“老实点。”荼毘警告他。
死柄木头上蹦出一根青筋。
老子让你灰飞烟灭喔。
末了,荼毘低声说:“死柄木,谢谢你选择了我。”
原来他是在感激自己啊。
抚慰心灵创伤的下属也是一种拉拢的手段吧,今晚就不跟他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