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在包里了,路上吃。”沈舒云将手背到后面去解围裙,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我快晚了,现在要出门了。”
宁晚也看了一眼时钟,见时针刚刚走过了数字六,不由惊道:“七点都不到,你怎么就要去上班了?”
“没办法,今天正好轮到我去看学生早读,”几句话之间,沈舒云已将围裙脱下,将挂在一旁的毛呢外套穿在身上,走到门口去换鞋了,“也就需要看早读的时候才去这么早,平时七点半去就可以的。”
沈舒云拧开门把,眼见就要出门了。
宁晚伸着脖子喊他:“云哥!”
沈舒云的头微微一侧:“嗯?”
“晚上我去接你下班!”
“……也行,正好我们晚上可以一起去超市逛逛,买点你喜欢吃的菜。”沈舒云挥了挥手,“记得五点来啊,别迟到了,我可不想在大风里干站着等。”
“一定!”
等沈舒云走了,宁晚慢悠悠地吃完三明治,才拎起外套下楼。他拿出裤兜里嗡嗡作响的手机,按了绿键,就听电话那头恭敬的声音传来:“宁总,请问今天早上去哪里接您?”
宁晚回司机:“不用了,这些天早晚你都暂时不用来接我了,就在公司待着吧。”
挂了电话,宁晚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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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点刚过,宁晚就从公司里出来了,他伸了个懒腰,揉着酸痛的脖子,坐上了出租车。他这几天坐出租车的次数加起来都快比他过去一年还多了:“去市三中。”
宁晚想起沈舒云,唇边又不由带出些笑意来,他想,虽然他做着这些与过去的习惯全然不同的事,却一点都不觉得勉强——因为这些都是和沈舒云有关的,所以每一件事都好像是带着蜜意的。宁晚看着窗外渐渐陌生的风景,改口对出租车司机道:“师傅,麻烦你开到离三中最近的一家花店,我在那里下就好。”
今天天气这样好,叫他想带一束花,送给沈舒云。
他本来想买一束茉莉,但不应季,茉莉花的价格过高,这里的花店就没有进这种花,宁晚便挑了几枝白桔梗,让店员包成一束。宁晚买完花,和花店的店员询问走去三中的路线。店员给他指了个方向,将大致的路线告诉了宁晚。宁晚听得有些迷糊,但他觉得听起来路程并不算远,于是捧着这束花,满怀信心地上路了。
二十分钟后,宁晚发现他还是自视甚高了,高估了自己的认路能力。一通左拐右绕的操作后,他到底还是在这错综的深巷里走昏了头。
他不由开始怀疑人生:说好的从这条巷子走进去,拐个弯,再穿过两条巷子一直往前走就到的呢???
宁晚开了手机导航,但是他实在是不认识路,对这一带太不熟悉,竟然跟着导航都能走错,就在这几栋楼房之间穿来穿去,愣是找不到出口。他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五点钟了,心里一急,就更加找不着方向了,胡乱走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怎么走的,宁晚竟然走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巷子,远远就看到前面有五六个人蹲在一起抽烟,还没等他心中升起终于找到人问路的雀跃,一个烟头就被丢到了他的脚下。
“哟,来了个好玩的,看起来还像是个alpha呢。”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子从地上站起来,用一种不怀好意的目光肆意地打量宁晚,“穿得还不错,还买得起花,看来是个有钱的。”
他身后有个皮肤黝黑的青年也站起身来,附和道:“今儿个运气好啊,成哥,来了个大的。”
宁晚下意识觉得不对,转身就想走,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力道很大:“这位兄弟,往哪走啊?怎么来了也不留点东西,孝敬孝敬你哥?”
“放开,”宁晚冷冷地盯着男人,“你想要什么?”
“钱啊,还能有什么?给哥哥们买两包烟呗!”
这时候,口袋里的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宁晚看了一眼,放到耳边:“云哥你等我一下,我在……”
还没等他说完,一声闷响就在耳边炸开——
猝不及防地,一个拳头重重击在宁晚的侧脸上,打得宁晚一个趔趄,手机也掉落在地,滚进尘土中。宁晚只觉得一阵头晕,一道阴冷的声音传来:“老子和你说话呢,你还敢打电话?你是不是活腻了!赶紧交钱,否则今天别想离开,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宁晚原本都已经打算将钱包里的钱都交给他们,以便赶紧脱身了,可无缘无故被打了一拳,此时他心底的火气也压不住地上涌,直蹿到喉咙,将他的声音染得喑哑且倔强:“我就是不给,你能拿我怎么样?”
“你想给最好,不想给,也由不得你!”
花衫男人手臂一挥,那几个人都朝这里走来,来势汹汹。宁晚叹了口气,将怀里的白桔梗轻轻地放在一旁,闪身躲过一拳,与这些人厮打了起来。
麻烦的是,虽然宁晚有学过格斗术,但是他并不常与人打架,成年后更是停了这方面的练习,对于一些招式已经生疏了。且有常言道,双拳难敌四手,他面对这几个人一同的围攻,难免落了下风,身上挨了不少拳头,到了最后,几乎已经是在咬着牙硬撑了。
正当宁晚扭着花衫男人的手臂,扭身躲开朝他膝盖踹来的脚时,他根本就没留意到有个人已经绕到他身后,因此当他转头,已经来不及躲开迎面直来的拳头了!宁晚下意识地闭上眼,咬着牙准备忍受剧痛。然而,意料之中的拳头却并没有落在他的脸上——
宁晚倏忽睁眼,看到一只白皙的手,正紧紧攥在这人的手腕上,直将这人捏得大叫起来:“痛,痛!”
“对不起,我来晚了,”沈舒云脸上带着些猛跑过后的红晕,微喘着气问宁晚,“你没事吧?”
“没,没事……”
听到宁晚的答案,沈舒云紧蹙的眉头这才放平,他掐着那个人的手腕,一拧一转,就将这个小混混的手腕整个卸了下来,接着动作极快地压住小混混另一只从兜里掏出小刀的手,将小刀抢到手心里,然后猛地朝他膝窝踢去,将人踢得朝前扑着跪了下来,哀号连连……这些都是转眼之间的事情,宁晚都没有反应过来,沈舒云就完成了这一套行云流水般的缴械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