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昭黑沉的眼看着她。
雾勉强抬头,一对湛蓝色的漂亮眼珠和他的双眼对上,轻笑道:“伤了我,就留下来帮我治伤好了。”
不知是否是错觉,寒昭在那一瞬竟将她的脸看成了宴白流——这样苍白隐忍的表情,寒昭还未在那个热情洋溢的师弟脸上见过,不由得一滞。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眉峰瞬时一厉,剑刃猛地向前一送。
只听“噗嗤”一声,雾痛地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睁大眼睛连半个音节都发不出来,连呼吸都停了片刻,握着剑柄的手也渐渐失力松开。
寒昭顺势把剑抽了出来,雾失去唯一的支撑点后就瘫倒在了地上。寒昭冷淡地看了她一眼正欲离开,眸光一转,却发觉她腰腹上的伤口正在以飞快的速度愈合。
雾见他皱眉,手按在逐渐愈合的伤口上抚摸,轻笑道:“咳咳,看……看见了?你是……杀不了我的。”
寒昭看了她一会儿,道:“你的痛感与平常人不太一样。”
雾道:“是你对女人太残暴了……”
寒昭道:“总之,不要再来妨碍我。否则只好见一次伤你一次。”
雾趴在地上喘气,闻言道:“你想走,谁会来妨碍你啊——只要你能走,随时都可以。”
寒昭:“什么意思?”
然而雾勉力强撑了一阵,就受不住剧痛而晕厥了。寒昭心中不解,下意识往旁边看了一眼五渡。
五渡一晃,高声道:“你看我做什么!”
寒昭:“你反应为何这样大?”
五渡:“哦哟,我不就嗓门大了点吗,怎么了?你歧视我?胆儿还挺大,我活着的时候你这种小孩我一只手撂仨!”
寒昭眉梢一抖,道:“你有什么瞒着我?”
五渡半点停顿也无:“放屁!”
寒昭不想和他再争辩什么,最后看了一眼倒地不起,昏睡中都眉头紧皱的女鲛人,就从这屋子里迈腿除了去。
海域很大,很亮,且流光溢彩。寒昭无头苍蝇似的去找知非的踪迹,连半点思路都没有。
走在一条鱼类纷杂的路上,寒昭的人形显得格外突兀。五渡在他身边道:“就叫你破幻境的时候直接破嘛,还找什么方法!把那老人家打伤了不就有血吗,有血就有味道,好找多了!”
寒昭:“够了,闭嘴。”
五渡:“干嘛啊,还不准人说话了?你说我说的对不对?虽然粗暴了点,但是不是完全可行?”
寒昭:“和你总说不到一处。”
“说不到一处?”五渡:“嗯,是啊,年龄差大了,有代沟啊。”
寒昭:“你能不能说点正经事。”
“哦?比如?”
“怎么才能找到人。”
“你们年轻的脑袋灵活的都想不出来,我一个老人家哪里知道。可算了吧,别为难我了。”
寒昭低叹一口气,走了一阵之后就随便找了处地方坐下。
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整个海域的漂亮金黄色尽数入了他眼,然而他此刻却没什么欣赏的情趣,心头有忧心也有焦灼,总而言之,感到了无力。五渡和他讲话:“那个女鲛人真的漂亮,是不啊?”
寒昭斜眼睨他:“你想说什么?”
“嘿嘿嘿,你最后停住了,是不是瞧她漂亮看上她了?”
“……你在说些什么废话。浪费时间。”
“是不是?”
“不可能。她一看就来路不正。”寒昭冷然道,“不知道哪里来,不知道为何这样,毫无理由。”
五渡:“那你平时也不是优柔之人,为什么那一瞬间犹豫了?”
寒昭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