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话扔下,他转身便走。
蒋凝宥再也忍不住,冲着他的背影厉声质问:“你为了徐牧要把整个蒋氏都搭进去,蒋以觉你是疯了吗!就为了一个徐牧,你不管我们蒋家死活!”
蒋以觉一味前去,步伐不停,低声说:“一个蒋家算得了什么。”
徐牧又发疯了。
被囚禁在百来平的套房里,不管房子内的设施有多齐全,AI服务多先进,不能出去,成天待在这里,终究还是会再发疯。
蒋以觉中午来这里时,他在砸桌子和花瓶,碎片散落一地。徐牧就这么光着脚,在碎片附近走来走去。
蒋以觉对这个场景估计已是见怪不怪,除了眉头微锁,竟没觉得太意外。
他喊了声“徐牧”,快步走过去,想安抚徐牧的情绪,让他脱离脚下那片“危险区”。
蒋以觉刚靠近徐牧几步,徐牧便直接拿手中的杯子朝他扔过去。
蒋以觉没躲,任杯子砸中脑袋,额角当即破了个大洞,鲜血直淌。
徐牧看着额角流血的他,暴躁的火气没半分减弱,吼道:“滚!”
蒋以觉没去抹额上的血,刺入肌肤的疼对他来说好像不起任何作用。他依然朝徐牧走过去,说:“那些碎片会伤到你,你好歹把鞋子穿上。”
“我让你滚!”徐牧将柜子上还没砸干净的东西,一件一件往蒋以觉身上狠砸过去。
蒋以觉一声不响地承受着,任凭那些坚硬的物品在他身上留下一块块伤。
“徐牧,你听话,先把鞋子穿上。”蒋以觉的语气依旧平和温淡。
这种态度让徐牧抓狂。他失控地吼叫,把柜子掀倒,柜子上的名贵器具噼里啪啦摔在地上,顷刻间碎成齑粉。
蒋以觉见他脚下碎片越多,越加担忧,只得给保镖下令。
保镖接收到蒋以觉的命令,踏着碎片走过去,将徐牧扛起,扛进房间内。
徐牧一边叫骂,一边拿拳头捶在保镖身上。可这个机械制成的人工智能,只会让他的拳头一次又一次感到疼痛。
放下徐牧后,保镖出门,将房门关上,紧锁,随即,便又站回岗位。保姆默不作声地开始打扫残局。
蒋以觉看着那道紧闭起来的门,徐牧沙哑的吼叫声透过门板传来:“蒋以觉,你凭什么困住我!你凭什么这样对我!我没亏欠过你什么,你为什么一次又一次这样对我!”
他的恨意,深深击打在蒋以觉的心脏上。
蒋以觉闭眸深吸一气,离开了这里。
晚上蒋以觉回来,徐牧已经被放出来了,正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徐牧仅有的娱乐活动就是看电视和听歌,电视只能看影视剧以及综艺节目,新闻途径被蒋以觉彻底截断,他不能知悉外界任何消息。
灯没开,电视的蓝光映在徐牧面如死灰的脸上,忽明忽暗。蒋以觉进门,他视若无睹,甚至连动都不动一下。
蒋以觉走到沙发前,坐在他身边,陪他看电视上讲着无聊笑话的综艺,二人陷入漫长的沉默,只有电视内明星们的爆笑声接连而来,回荡空中。
“再过段时间,我就放你出去。”蒋以觉说。救植会和植研会近来的斗争快落下帷幕,他的确没有理由再将徐牧锁在这个小地方。他本以为听到这个消息,徐牧会开心些。
徐牧不作反应,良久,问:“不找人监视我?”
“必须要有人保护你。”
徐牧冷笑一声:“你知道我现在每天想什么吗?我每天都在想,你什么时候被车撞死,你什么时候被人捅几刀,什么时候心脏病发直接暴毙。”
电视蓝光在蒋以觉眼眸中闪烁,片刻后,他问:“你真的这么盼着我死吗?”
“我每天都在期待着这一天,要是这一天来了,我一定比任何时候都开心。”徐牧终于做到他前世做不到的事,恨蒋以觉,比世上任何一种怨恨还要深地痛恨着。
蒋以觉说:“你可以亲自杀了我。”
徐牧笑意发凉:“你以为我下不了手?你要是肯给我杀你的机会,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
原来对他的恨,真的这么浓烈。蒋以觉似乎是想打这个赌,他从口袋中拿出一把军刀,递到徐牧眼前:“我给你这个机会,只要你杀了我,你就彻底自由了。”
他赌。他赌徐牧还对他存有一点爱意。徐牧哪怕犹豫一秒,都是对他有一点不舍。
然而,徐牧抄起军刀,一秒也没停顿,果断地将刀插进蒋以觉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