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黎第一次听崔涣之这样称呼他,语气里有怒意,但也隐隐有些宠溺无奈的意味。他心里一颤,竟朝师尊露出了个傻乎乎的笑容。
崔涣之看着不知为什么傻乐的弟子,随意拨了拨他稍显凌乱的头发,随即飞至半空。
接下来的场景,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无论有多少来势汹汹的雷劫都被崔涣之一一斩在剑下,但他并非所有都斩下。他会根据韩子黎的情况,时不时让一两道雷劫云下去,淬炼韩子黎的身体。
剧痛伴着麻痹的感觉传遍全身,韩子黎看着在电光之中,格外耀眼的身影,眼里忍不住露出了浓浓的痴迷。
“还是第一次到见如此令人心神震荡的场景。”留仙门主澜云看着天空,不由叹息,“修真者本就是与天争斗,崇圣道君果真是先驱者!”
丹阳随手把杯子掷下,轻声道:“他不过是纵着他那冲动狂傲的弟子胡来罢了。”
清虚子心里认同,但面上,他却是不爱听别的门派说崔涣之不好的。不过话说回来,他这个师弟自从有了这个弟子,好像多了许多人气。
但就现在看来,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最后两道雷,是要韩子黎自己渡的。
崔涣之走到雷劫范围之外,静静的等待。
韩子黎紧紧的盯着他看了几眼后,才专注的渡雷劫。他面上无什么表情,雷劈在身上似乎没有痛感一般。
两道雷劫一过,他气海里逐渐有金丹成型。
墨色的乌云渐渐散去,太阳从云里露了出来。暖暖的阳光和霞光透过云层,照到人的身上。有的弟子心有所感,修为和心境一瞬间变得更加稳固。
随着霞光渐渐消失,韩子黎已经成功结丹。
他既然已经是金丹初期的修士了,那着擂台赛的其实输赢也没有多重要了。
崔涣之淡淡的看了韩子黎一眼:“你随我来。”
自知犯错的韩子黎乖乖跟上。
两人到了上方的席位,崔涣之冷着脸对清虚子行了一礼:“师兄,我这劣徒不知天高地厚,肆意行事。我要先行一步,回去罚他之过。”
几位长老把脸上的笑意和祝福的话,生生憋了回去。
清虚子点头:“那涣之就先走吧。你这弟子完全不要命的样子,也着实是没什么分寸。”
“师兄说得是。”崔涣之向周围之人告别,“那我便先走了。”
长老和各个宗门之人连忙回礼:“道君慢走。”
崔涣之带着韩子黎回了自己的长陵峰,一进门,他轻轻跃到桌案旁坐下,看着已经跪在地上的韩子黎,不紧不慢道:“你可知错?”
韩子黎垂目,“回师尊,弟子知错。”
“那你说说,你错在何处?”崔涣之提起茶壶,缓缓地把茶水倒进杯子。
“弟子错在太过于狂妄,妄想只凭一人之身,不做丝毫准备就要渡劫。”韩子黎悄悄抬头,正想看上一眼崔涣之的表情,却没想到迎面而来的是一只杯子。
他不敢躲,只能任由杯子砸到自己身上。
崔涣之压不住自己的怒火和后怕,他闪身到了韩子黎身边,挑起他的下颌。
“你是我的弟子,性情傲了些也无所谓,我只是恨你不在乎自己的命。”
他冷冷一笑:“你若真的想死,便直接与我说,我直接清理门户,省得你死在外面,无人替你收尸!”
师尊现在的口吻与神情是韩子黎这几年见过的最严肃、冷厉的,但他心里却不觉泛起一种甜意。
虽然是责骂,但师尊也是在关心他呢。
韩子黎瞧着崔涣之越发冷淡俊逸的面颊,心里想把他压在身下的念头越发热烈,甚至他感受被捏着的下颌,似乎被火焰点燃了一样,灼热无比。
他试探的把崔涣之的手握住,跪着前行几步,略带任性的抱住自己的师尊,“弟子知道错了。但是,要不是丹阳宗主使坏,让他弟子兰生用紫竹笛对付弟子,使弟子陷入幻境,诱发了弟子心中的心病,那弟子也不会变成那般。”
韩子黎像只无尾熊,紧紧的抱着崔涣之的腿。崔涣之不由叹了口气,容色温和了一些:“你先放开为师,你这般作态,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