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有更用力地撞了一下进藤的腿,
「不合格就不合格,又不是考试也不是下棋。无所谓!」
「……可恶啊。去煮就去煮!」
呵呵,赢了。
***
进藤来之前,母亲打了通国际电话来,我们聊了一阵子。十七岁的除夕夜放我一个人在家,母亲好像很过意不去。跟我说了很多话才挂掉。
其实,说是除夕夜也不过是一年中的某一天,我并没什麽特别的感觉。
我已经习惯一个人生活,独来独往,从来也不曾觉得寂寞或孤独。只要在脑里勾勒出纵横十九路的棋盘,将一颗颗的棋子摆上去。
那些会让人心变得软弱的情感自然会被冻结起来,
冻结在厚厚的冰层里,冒不出头。
而现在,也许是暖炉桌太暖和了吧?…那层冰,好像结不太起来。
──好久。
广告播完,白队那个奇装异服的人也表演完了,但是进藤还没有回来。
我趴在桌子上,看着依旧进行着的节目,听着观众乐融融的笑声,一点都不觉得有趣。
──哪有人煮年糕汤煮这麽久的?
把刚才放在地上的毛衣在拿起来披在身上,双手也伸到暖炉桌下去。
暖炉桌明明跟刚才一样正在运转着,
但总觉得…,好像变冷了。是身体变冷了,还是……。
看了一下墙上的钟,已经过了二十分钟。
我们家是传统建筑隔音一向很差,
可是为什麽从这里听不到厨房有任何动静?
──他…该不会是回去了吧?
我从暖炉桌里爬出来,打算走去厨房看看,打开拉门的时候,进藤正好端着两个碗站在门口,
「怎麽啦?」
「没有。只是…你很久。」
「哦~?一个人的暖炉桌比较冷啊?」进藤把碗放到桌上,
「才没那回事。」
「是吗?那你披在身上的这件毛衣是怎麽回事啊?」
「…。」
我最近发现,进藤好像很喜欢看我因为逞强而发窘的表情。
看他那张因为得逞而笑嘻嘻的脸,真的让我很生气。
「你看看!不知道又在倔强什麽了。怎麽可能不觉得冷?我要去厨房之前可是偷偷把暖炉桌的开关转到弱耶。」
「啊?」
「我还算有良心的!小时候跟我那些表兄弟一起,他们都是直接拔插头,下吕在飞驔山上,冬天又冷得要死。等发觉事情不对劲的时候都快结冰了!」
「一样都是恶作剧。五十步笑百步。」
「好好,非常对不起。所以为了补偿小亮老师的损失,我连你的碗都给端来了,请原谅我吧!」
进藤把碗放在我面前。
其实我真的不饿,但是如果是进藤「赔罪的年糕」的话,那倒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