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羽盯着程慕看了三秒，才退出去跟郑伯一起吃。
“云公子，起来吃饭吧。”
程慕晃着云韵的身子，他才迷糊着眼起来，看着马车顶还犯傻问程慕在哪。等醒悟过来，独身一人占据着马车一半的空间，云韵赶紧乖乖坐好。
“这是农家老妇人做的，都是家常菜，我也不想麻烦，就这样凑合着吃吧。”郑书瑜将三碗米饭端出来说道。
“郑公子，多谢好意。”现在他们要一起去京城，也没必要那么客气，程慕将筷子递给云韵，三人就一起吃起来。
君子食不言，马车里除了咀嚼食物的声音没有任何动静，等快要吃完的时候，翎羽将马车上的茶倒掉，重新上了好茶，用的是郑书瑜最喜爱的雾凇。
睡了一觉云韵的精神头上来了，见郑书瑜一直在，也忍不住凑着头往上看。郑书瑜也没有避讳，还将书往他那边放放，两个人一起看着书。程慕见他们俩在一起自讨无趣，只好坐在马车外面跟郑伯翎羽在一起。
一天的相识之后，关系亲近了不少，郑书瑜从茶桌下面翻出来几本书给云韵看。
“这些大都是我到了一个州府重新买的，这一路上着实无聊。”
“你去京城有婚约，不会是要成亲吧。”云韵好奇问道。
郑书瑜但笑不语，云韵明白他的意思了，“那你妻子定然是大家闺秀，不然也配不上你这样的人。”
“我是要嫁与别人的。”
云韵未免大吃一惊，在他看来，像他这般跟程慕成亲的是少之又少。
“那你可愿意，别不是家人强迫的吧。”
“不是，他对我很好，我在江南的时候，他有时间就会来看我。”
“你婚后一定会幸福的，有个疼爱你的丈夫。”
有了这个话题，两个人又多了一份亲近，马车里时不时传出来阵阵笑声，惹得外面的人好奇两人到底说了什么。翎羽听到自己啊公子的笑声，想着果然自己公子看人的眼光就是准，有这两个人在，一路上就不会那么孤单了。
沿途最初行走的时候，还能听到红月教杀人的事件，但北上之后，关于红月教的事情越来越少了，到了荆州的时候，再也听不到红月教的传闻了。
荆州城是到京城前最后一个大的州府，已经十一月份，天色黑的早而且也冷起来。郑书瑜也是有法子，马车下面有个暖层，里面用生铁隔绝，炭火在里面烧的旺盛，马车里就跟春天时一般，完全没有那样寒冷。翎羽也进到了马车里，但就坐在郑书瑜的身边，时不时给自家公子递吃食。
“公子，外面下雪了，咱们去客栈住吧。”
郑书瑜拉开窗帘往外看，有淡淡的雪花从天而降，“行，到客栈订三件房，在这歇息两天，等雪停了再走。”
荆州城里十分热闹，还有一个多月过年，有些从京城做生意回到家的与家人欢喜。云韵趴在窗户边上看着外面的雪说道，“今年过年咱们就要在京城了。”
程慕将外衣披在云韵的身上，“在京城也是一样过年，能去那里过年也不错，在临川那么多年，也该出来看看了。”
云韵心中的不快消失了大半，大雪纷纷扬扬下了一整夜，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大太阳出来了。城里的道路上，官府的人正在打扫着厚雪不耽误大家出行。
郑书瑜从旁边出来的时候，脸色有点苍白，也一直在咳嗽，翎羽在旁边光着急没有用，问小二要了一碗姜水喂郑书瑜喝下去却没任何起色。
“公子，你说你何必吧，跟翎羽一起睡怎么了，小时候我不天天给你暖被窝呢，现在翎羽长大了，您是不是嫌弃我来了。您明明自己暖不热的，非要硬撑着。”
郑书瑜咳嗽了两声，制止了翎羽的话，“让两位见笑了，小孩子说话口不遮栏。”
云韵跟程慕都是不在意的，只是看到郑书瑜这个样子，有点心疼这个男人。等下有时间一定要跟郑公子说等成亲了就好了，两个人睡在一起就能暖热被窝了。
离开荆州城，北面的大雪更大，马车在官道上行驶有点困难，好在两匹马拉速度虽慢下来，但没有停止。
“阿韵，等到了京城你们可有居住的地方？”郑书瑜喝着热茶说道。
“暂时还没有，我们打算到了那里再说。”
“还是提前准备好，还在年下，各地方都要忙，还有十多天就到京城了，要是有亲戚赶紧知会一声。”
“实不相瞒，我们在京城没有任何认识的人，如果算上你的话，也就一个。”
郑书瑜没想到这两人这么有胆量，京城那是什么地方，什么都没有就敢在那里。但他又很快冷静下来，这两人一个是才学不凡，一个是沉着稳重，刚好在一起互补。
“你们要是没有地方住，我在京城有个小院子，虽说只是几间房，你们两个人住绰绰有余。”
“郑兄，我们住也可以，就按照正常的价钱给你，咱们相处了这些时间，您的为人我们也都了解。到了京城虽说分道扬镳，要是有什事情需要我们尽管说。”云韵说道。
郑书瑜答道，“咱们现在是朋友，何须在乎这些小礼数，能为你们帮忙也算是我的幸事。”
“多谢郑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