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雅居的菊花酒虽然不辣,但后劲却很厉害……
微微眯眼,谢君南抬头朝东方晴明看去,却见东方晴明只是朝他举了举手里的酒杯。
灼华原本便是不会饮酒,在他的印象里面但凡酒品,都是又辣又呛的玩意儿,此刻却听东方晴明这么说来,有看连莲影手边都有一杯,灼华便禁不住好奇,端了杯子递到唇边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
唇齿清香,隐约像是菊花的香味,酒过舌尖,上头当即传来的触感就像是有无数个珠子在上面跳动一样。
咂咂嘴,灼华拿着杯子,干脆一口喝了。
谢君南只是默默看着,并不阻止,他甚至还跟着道了一声:“是吗?我也尝尝”。
东方晴明顿时笑得一脸的别有深意,莲影偷偷抬眼,不经意地见了东方晴明的那个笑意,他眼角微微一抽,再垂眼时,里头似乎带了精光一般。
屋内无声的暗潮涌动灼华毫无所觉,因为觉得这菊花酒有趣,他之后又还连着何了几杯,待得放下碗筷的时候,灼华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里头……胀鼓鼓的,像是吃多了。
嗝……
想蹙眉,不曾想一个包裹突然冒了出来,那响亮的动静,当即就让灼华瞬间红透了脸,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东方晴明只是淡淡一笑,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朝外头看了看,方问:“今夜子时,外头会有烟花燃放,你们是看了烟花回去,还是歇息一会便回?”。
谢君南道:“烟花恐怕是在外头看不成了,歇息片刻,我便要带着灼华回去了,不然太奶奶该要担心了”顿了顿,谢君南反问:“你呢?”。
东方晴明轻笑:“如此良辰美景,自然是看了烟花再回去了”。
边上,莲影不知为何心里骤然一突。
谢君南淡淡一哂,似早已知道。
雅间里,几人又坐了坐,眼见着时辰差不多了,谢君南便带着灼华起身告辞,从这里一路游玩回去,到了与一众弟妹约见的地,也刚好是亥时一刻。
他们两到是走了,雅间里,便只剩下了莲影与东方晴明,不过却是一人站在窗边注视着外头,一人依旧坐在桌边继续扮演着他柔弱无辜的小白莲花,屋中静静,似乎连外头的喧嚣也打扰不到他们两人。
离了枫雅居后,谢君南陪着灼华不过走了片刻,便见灼华步子开始有些摇晃,不由得为我蹙眉,伸手箍在灼华的腰上:“怎么了?”。
灼华甩甩头:“没事,就感觉好像……有些头晕……”。
“莫不成是方才喝多了那菊花酒的关系?”。
灼华蹙眉:“可我就只喝了几杯而已,应该不至于吧……”。
谢君南略微沉吟,才道:“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许是你酒量浅薄,故而这会子酒劲开始上头了”。
灼华想想,似乎也有这个可能,他脑袋开始晕乎,身体似乎也没什么力气,就这么顺着谢君南的臂膀靠着他,任由他带着自己往前头走。
程嬷嬷与王冬在一边看着,两人正担忧着,就听谢君南吩咐王冬去前头将马车领来,王冬领命转身便跑,程嬷嬷忍不住问:“四少夫人这是怎么了?”。
谢君南道:“无妨,许是累了”说着,谢君南眸色一闪,他忽而弯腰,一把将灼华抱了起来。
程嬷嬷眼底一闪,急忙底下头去当没看见。
灼华已经晕乎了,被谢君南这么抱着,仰头的时候,眼底的神色都是迷离的,他没问话,谢君南只是轻哄着他:“头晕你便靠着我歇会,待回到了家,我再唤你”。
灼华咂咂嘴,像是听进去了,他没啃声,就一个歪头朝着谢君南身上靠起,而后……而后发生了事灼华全然不知,他只觉得自己好像是做梦了。
梦中景象朦朦胧胧,让他看不真切,隐约的,只觉得那地方像是一处山腰,前头盛开的树花如海,倒影在水面的景象如镜,他好像是坐在一个土丘上面,瞧着那朦胧模糊的身影,提着食盒朝自己走来,却……不是将东西递到他的手里,而是一一拿出,整齐一致地摆放在地上,最后连香烛也一并点上。
灼华狐疑,想睁大了眼看清楚这人是谁,却根本就无法辨认,那人也不说话,只是朝他敬酒之后,杯子倾斜,酒水洒地,待得那人将杯子放下时,前头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像是小舅的声音,却又不像……
“没想到你今日今日会在这里”。
那人淡淡一笑,嗓音温和如风拂过:“原也无事可做,便四处走走,想起今日是他的祭日,便过来看看”。
声音……很是耳熟……
“灼华去了快十九年了,你年年都来此祭奠,比我这个当小舅的都还要上心几分”。
小舅……!
灼华惊愕,这个人居然是小舅?那……那个祭奠自己的人又是谁?
灼华看不明白,此刻也猜不出来。
小舅往灼华跟前走了几步,他蹲下身,那一双眼似在盯着灼华,也不知小舅是想起什么,忽而感叹一声:“当年如若我能早些回京,便能将你与灼华的婚事成了,而不是让他被人蒙骗……那样的话,灼华不会死,你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