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透过朦胧的泪眼,凝望着闻燃,紧张地问道:“我是谁?”
闻燃失笑道:“你认为我会随便抱一个陌生人么?我的眠冬。”
“我还以为你把我忘记了。”孟眠冬后怕地道,“刚刚我忽然想起来脑震荡的其中一项临床表现就是逆行性遗忘。”
原来自己是因为脑震荡才昏迷的么?
闻燃收起思绪,深情地表白道:“我即使把自己忘记了,也不会忘记你的。”
孟眠冬双颊生红,又担忧地道:“我压在你身上,你不疼么”
“不疼,我身上本来就只有一些擦伤,仅额头的血流得多了点。”闻燃说完,他覆在孟眠冬后腰的手转而揉了揉孟眠冬的小腹,问道,“还会吐么?”
闻燃明明刚出了一场车祸,昏迷了将近二十四个小时,为什么不问车祸的后续,也不问自己昏迷了多久,而要问他“还会吐么”?
“我今天没有吐。”孟眠冬方要问闻燃感觉怎么样?却又被闻燃抢先了:“太好了。那左脚还疼么?我可以看看么?”
孟眠冬从闻燃怀中出来,脱去鞋袜,将左脚裸露了出来。
那左脚明显肿胀了,闻燃端详了片刻,道:“快穿上吧,今天很冷,小心着凉。”
“你不吻一下么?”孟眠冬破口而出,在经历了眼见闻燃车祸昏迷,害怕闻燃失忆了之后,他本能地想和闻燃亲近些,再亲近些。
闻燃错愕不已,确认道:“你不害怕么?”
孟眠冬大胆而坦诚地道:“比起害怕,我更想你吻一下。”
闻燃依言轻轻地吻了下脚踝,孟眠冬立即将轻颤的左脚收了回去,慌忙去穿鞋袜。
待穿好了鞋袜,他刚要去按床头的呼叫器却被闻燃阻止了,而后,闻燃指了指他的双眼道:“我可以吻你么?”
“可以。”孟眠冬低下身去,旋即湿润的眼尾便被吻住了。
闻燃一边细致而温柔地吻去孟眠冬的泪痕,一边轻抚着孟眠冬的背脊,含含糊糊地道:“别怕。”
“嗯……”也许是眉眼常常被闻燃亲吻的原因,纵然被舔舐眼泪,孟眠冬也并不如何害怕。
紧接着,他的唇瓣忽而被闻燃吻住了,首先是若有似无的碰触,然后是结结实实的贴合,再然后,下唇瓣竟是被闻燃半含入了口中,末了,闻燃趁机探出舌尖来,蹭过他的齿列,方才撤去了。
他犹自发着怔,耳侧却响起了闻燃的嗓音:“抱歉,我过分了。”
“没关系。”他们分明已经是恋人了,闻燃却因为亲吻了他而道歉,该道歉的是他才对吧?
思及此,他稍稍松开唇齿,并覆上了闻燃的唇瓣。
闻燃禁不住诱惑,探舌而入,唇齿相接的滋味已是久违了。
他沉迷其中,一时没有顾及孟眠冬,直到孟眠冬的战栗从唇齿渡过来,他才将孟眠冬松开。
孟眠冬脸色有些发白,但一双手却隔着棉被,攀着他的双肩。
“我……”孟眠冬呼吸急促着,“我明明觉得很舒服,我明明很想和你接吻,像真正的恋人那样接吻,我为什么会害怕呢?我为什么这么没用?”
闻燃安抚道:“没事的,我们慢慢来。”
说完,他用手指揩去孟眠冬唇上残留的津液,按下呼叫器,麻烦护士将医生请来,又对孟眠冬道:“帮我把陈溧叫来好么?”
“好,我马上去。”孟眠冬平复了呼吸,才走出病房。
闻燃望着孟眠冬的背影,口中眼泪的苦涩扩散开去,他后悔着自己太过莽撞了,因为孟眠冬主动让他亲吻了脚踝,他便得意忘形地想试试能不能再进一步,但显然不行。
没多久,医生便进来了,医生走到他床边,问道:“你感觉怎么样,头疼么?”
闻燃答道:“头不疼,全身都不疼,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医生叮嘱道:“你额头上破了道口子,脸上、手上擦伤了,还有些轻微脑震荡,都不严重,随时都能出院,但一定记得要好好休息。”
闻燃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多谢医生。”
由于晚上是不能办理出院手续的,因此,闻燃打算住上一夜再出院。
医生离开后许久,陈溧才随孟眠冬走进了病房。
孟眠冬听闻燃说医生已经来过了,不放心,要亲自问清楚闻燃的病况,当即追了出去,只余下陈溧陪着闻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