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地靠在对方头上,将夏知陶搂的更紧了些,像是强调般又重复了一遍:“真的很开心。”
夏知陶原本还想倔两句,却被对方一句软糯的“我很开心”直接打得溃不成军,也不想再去辩解澄清什么了。
算了算了,就这样吧。
夏知陶感觉耳稍都在发烫,不用看镜子就知道,自己现在肯定是一副狼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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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英本来还沉浸在夏知陶所说的学习计划中,时刻准备着好好读书天天向上,将来为祖国发光发热。
但她的伟大志向还没确立呢,却眼睁睁地看着张狂一把将那女子搂入怀中,眉眼中的笑意满溢而出,声音又轻又软,小英才猛然才觉察到——
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她若有所思地盯着两人互动,就这样顿悟了:“啊原来是这样,不好意思,我懂了!”
看着对方忽然一脸笑容,夏知陶感到压力有点大:“......你懂什么了?”
小英一瞬间完成了从“女友粉”到“妈妈粉”的转变,她笑眯眯地望着两人:“不用说了,我已经懂了。”
她十分从容地将笔记本还有钢笔收起来,高深莫测地点点头:“诶呀呀不用在意我,我就围观一下,你们继续。”
那小姑娘一脸兴奋的样子,还在手机上噼里啪啦打着字,像是在谋划什么,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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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满墨汁的毛笔落在宣纸之上,随着手腕的移动而画出一道饱满的黑线来。
祁子冬站在桌旁,左手执笔,而右手将垂下的衣袖掂起,防止其落在纸上染上未干的墨汁。
尽管自己与张狂一般,都是身穿现代。但她自从飞升之后,便相当于已经与原本世界“绑定”在了一起。
为了飞升,除了需要有一定的能力之外,还得摒弃掉七情六欲,从此与便与爱恨情仇、世间万物都再无瓜葛。而天界将毁去前身,重塑仙体,并赐予神官的与之相匹配的神力。
换句话说,但凡入了仙界后便是身不由己,无情无欲、如同泥塑人偶一般任由天道摆布。
算起来来到现代也有些年份,祁子冬轻笑一声,这样来看来自己还得感谢夏知桃才是。
若不是她,自己怕是还被困在那仙界里,与众多可悲灵魂一同被囚困在无尽深渊之中。
执笔的手有些微微颤抖,但祁子冬还算顺利地画完了符咒。她随即掂起符纸,对着那未干墨泽轻轻地吹了口气。
那符纸之上的墨迹蓦然变得透明,而后渐渐染上灿金颜色。
望着符纸的变化,祁子冬默默松了口气,看来自己这么多年以前的画符技巧还是记得一些的,没有在成仙后的漫长岁月之中忘却。
在与夏知桃合作布下法阵穿越之后,自己的神力就已经尽数被天道所收回,来到现代的只能算是自己飞升以前,身为“辟邪白鹿”的仙灵之体。
祁子冬甩了甩符纸,而后将那符纸叠了几层,妥善地收了起来。
即使已经是下午时分,日光也比正午时分要收敛了许多,但她还是更加适应黑暗的环境,不然也不至于在旧城区的小屋中住了这么多年。
哪怕是一丝阳光,只要落到眼中便会带着一阵撕裂般的刺痛感,这就是那人留给自己所有的东西。
若不是重新拾回了七情六欲,自己怕还真是会就这样“原谅”了那人。
重新用黑布将眼睛覆上,祁子冬阖上双眼,五指轻轻地在眼睑上抚过——曾经,那里空无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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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灵力波动,祁子冬稍有疑惑,便望见那摆在窗沿的花瓶。室内并无风,那木槿花枝便犹自颤了一下。
张狂来了?
祁子冬不太确实此时的她是否能与张狂见面,穿越之前,夏知桃只是反复强调让她写书,并且帮助“夏知陶”打官司,并未对其他事情多加赘述。
那自己这是见,还是不见?
祁子冬有些纠结,现代的自己没了“天眼”,除了灵体之位与常人可以说是无差一二。
整天埋头写书的史官忽然就有点好奇,她踱步至窗沿,将严丝合缝的窗帘稍稍拉开一道口子。
然后她就看到公寓楼下站着两个人,一人要稍微高一些,一身黑衣背后还背着个黑布包裹。虽然离得有些远看不清神情,不过十有八九就是张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