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漱玉向他微笑:“阁下就是燕三少爷的小友?”
辛恕并未察觉有什么不妥,点点头落座:“我叫辛恕,燕慕伊多日没回来了,公子……”
肖漱玉神情有些奇怪,很快恢复了和煦的笑容:“无妨,我就是来探望一下,没想到此处这么温馨。”
辛恕觉得他说话有点奇怪,但没多问,只同他不咸不淡聊着。
肖漱玉很有风度,并未提及一句关于辛恕脸上疤痕的话,也没过问他的私事,只捡些逸闻趣事给他讲,似乎知道辛恕身体不好,久不出门,于是给他解解闷。
末了留下几份伴手礼,看他略有疲惫了,就适时告辞。
辛恕对他印象不错。
肖漱玉回到下榻的酒楼,小厮凑上来:“公子今儿见到燕三公子养的人了?”
肖漱玉懒懒一笑:“似乎与他不是那种关系。那少年也很有趣,虽说容貌毁了,但我倒是很喜欢。”
小厮嘿嘿一笑:“燕三公子睡在青楼多日了,恐怕也腻了那人。”
肖漱玉向来与燕慕伊不对付,闻言嗤笑一声:“家里放着个宝贝,想必也是看久了不甚新鲜,他那人,一向如此。”
燕慕伊对此毫不知情。
此后几日,肖漱玉不知出于什么心思,每天都去看望辛恕。
那少年有着挺拔修颀的身姿,腰很细,一头乌发以墨玉簪束起,完好无损的那半张脸,堪可预见将来的倾城之姿,以至于能让人忽略另外半张脸的残缺。
他谈吐得宜,天真但不愚昧,纯净却丝毫不乏味,偶尔笑起来如霁雪初晴,专注沉思时格外动人。
肖漱玉惊觉自己有点儿陷进去的时候,不由得一阵暴躁。
他敢表现对燕慕伊的不满,但绝不敢轻易动燕慕伊的人。
他很喜欢辛恕,喜欢得有点儿上瘾了,却不能碰。
于是他一股邪火冲上心头,足足两天也没消下去。
第三天,肖漱玉又去看辛恕了。
他问辛恕:“燕慕伊总不在家,你就没派人去问?”
“他在忙啊。”辛恕答道,“我也没要紧事,就不打扰他了。”
肖漱玉的笑容略有些僵。
他道:“你了解他么?”
辛恕疑惑:“什么?”
“燕慕伊很招惹人,他是个从不甘寂寞的人,热闹惯了,你这里很安静,未必是他喜欢的地方。”肖漱玉“委婉”地提示道。
辛恕沉默了一下,道:“我不了解他,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热闹。”
肖漱玉鬼使神差地说:“这些天,他都在玉华楼。”
言罢便起身告辞了。
辛恕在檐下晒了一上午太阳,又到外面漫无目的逛了一阵子,街上人惋惜或好奇的目光,他全然没有察觉。
一座茶楼外,他被一名布衣中年人拦住:“小公子,恕我多事,你这伤疤是新的,我可以治好。”
旁边一小徒儿起身道:“师父,您不是……”
辛恕没什么兴致:“多谢好意,不必了。”
中年人笑了笑:“你根骨未损,仍是可塑之才。每天这个时辰,老夫在这茶楼等你十日,若愿意,就来找我吧。”
“阁下气息吐纳很不同,是药宗的人?”辛恕在这些事上从不失察。
中年人一怔,笑道:“果然不凡。”
辛恕只道:“不,是我冒犯了。”言罢微微颔首,转身走了。
他回去,在檐下又晒了会儿太阳,而后问老仆:“李伯,玉华楼是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