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吉轻轻按了按狱寺脸上的一道浅浅划痕,“疼吗?”
狱寺露出一个像是大型犬讨好主人一样的笑容,“不疼!十代目不要担心我!”
但他越是这样无所谓,沢田纲吉就越是愧疚。
妖刀姬将柿本千种和城岛犬扯进房间的时候,脸上难得带着一丝尴尬,“纲吉大人……”妖刀姬不安地说,“碧洋琪大人知道狱寺先生受伤之后,去了关押这两人的房间,然后……”她侧过身露出两人的样子,“招待了他们一些……食物。”
‘食物’两个字,妖刀姬说得无比心虚。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碧洋琪拿出手的‘食物’,只会是能杀人的有毒料理。
看着口吐白沫的千种和城岛犬,房间内突然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和谁打架不好,非要来欺负碧洋琪的亲弟弟……
纲吉用指尖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怒火烧得比刚才小了许多,“把他们叫醒……算了,”以碧洋琪有毒料理的凶残程度,就算真把这两个人叫醒,恐怕他们暂时也不会有思考或者回话的能力。
虽然他们两人现在的下场的确很惨,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碧洋琪动手,也许是在救他们也不一定呢。
--毕竟盛怒之下的沢田纲吉会做出什么事情,这谁都猜不到。
纲吉只好无奈地转过身看向reborn,“他们是六道骸的属下么?”这句话像是疑问,但语气却十分笃定。
“是啊,”reborn盯着妖刀姬不赞同的目光,跳到纲吉肩上,“六道骸忠诚的属下,柿本千种,城岛犬。”
纲吉从头到脚打量了两人一遍,又问reborn,“你知道六道骸在哪儿吧?”
reborn嗤笑一声,“我记得刚才有人理直气壮地对我说,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去找六道骸的。”
纲吉的嘴角不悦地向下弯了弯,“别闹了,老师。”‘老师’一词,他咬得又重又狠,好像唯恐reborn为师不尊一样。
reborn十分恶趣味地欣赏完自家小徒弟难得的失态之后,才悠闲地说:“六道骸在黑曜。”
“好。”
在reborn说完这句话的下一刻,纲吉就立刻站起身,同时在脑海中飞快思索着该带哪位式神一同前去。
“阿纲!”你要去哪儿……
山本武看着神色凝重的纲吉,感觉那种恐慌好像又一次袭向了自己。
--‘沢田纲吉随时都会离开自己。’的莫名恐慌
这种假设让山本武没来由地不安,他下意识地叫住了纲吉,但等到对方回头之后,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开口。
虽然山本没有说出口,但纲吉却明白了他想问什么。纲吉强撑着露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我去处理一件小事,很快就回来了。”
‘一件小事,’reborn不合时宜地想,‘如果六道骸知道自己在沢田纲吉、在彭格列十代目口中,只是一件小事,不知道他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十代目,”狱寺隼人敏锐地察觉到纲吉口中的小事,根本不会像他说的那样简单,“请允许我和您一起去,可以吗?”
“是啊,”山本用没受伤的手臂撑起身子,“阿纲,我们一起去吧。”
“不行,”纲吉毫不犹豫地拒绝两个人的要求,“那太危险了。”
狱寺郑重地走到纲吉面前,对他说,“如果有危险的话,我更应该陪着十代目一起去。我是十代目的左右手,保护十代目是我的责任。请让我和您一同,好吗?”
狱寺隼人的语气郑重到了谦卑的地步,纲吉愣愣地听完他的话,“隼人……”
还不等纲吉想好怎样拒绝狱寺的请求,山本武也跟着开口了,“阿纲,我们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我可以和你一起面对危险,也可以……”保护你。
最后的几个字,被山本武死死地隐在了唇齿之间。
沢田纲吉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人,看到狱寺和山本这么坚持,他迟疑一下,才偏过头躲过两人的注视,轻声嘀咕:“你们两人身上还有伤……”
“阿纲有办法治好我们吧。”山本脸上挂着爽朗的笑容,“我知道的,你有办法。”
听到山本武的这句话,不只纲吉怔住了,就连reborn都忍不住分神看了他一眼。
“我知道阿纲有很多秘密没有告诉我,”山本用自己没有受伤的手亲昵地揉了揉纲吉的头发,“但是我不在乎。”
“我在乎的人是沢田纲吉,不管你是神秘的、危险的、还是平时我所看到的那样温柔的……我都无所谓。只要阿纲还是阿纲,我就会一直跟着你。”
突如其来的内心剥白让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