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非听到他哑哑地叫了自己一声,愣了一下:“怎么了?”
“你三年前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是什么想法?”昨天跟陆湛聊完,他那句“说不定人家几年前就对你有意思了”,一直环绕在莫子易的脑海里,让他有些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没什么想法啊。”骆非笑了一声,“就是觉得你咋咋呼呼的特别可爱。”
莫子易还没来得及“嗯”一声,就听见骆非继续说:“当时就特别想操你。”
“……”
“谁知道跟你相处了以后,才发现你原来这么害羞?”骆非捏着莫子易的下巴把他的头抬起来一点,“而且还很好骗。”
“你一个做生意的,这么好骗合适吗?”骆非看着他,“我很担心你们公司的未来。”
“我不是谁都信的。”莫子易挣脱他的手,把脸往下埋,“因为是你说的话,我才无条件地相信的。”
骆非觉得这大概是他从莫子易嘴里听到过的最好听的话,而且还不是他引诱他说出来的,是莫子易自己主动坦白的。
“我完蛋了。”骆非叹了口气,“我真的完蛋了,你要对我负责。”
莫子易抿着嘴没有回答,但是嘴角却偷偷弯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第34章
第二天是骆非带莫子易去公司的,他在莫子易下车前跟他说:“晚上我来接你,你要是结束得比我早,就在公司里等我一会儿,别站在外面,风大。”
“嗯。”莫子易戴好围巾,“那我走了。”
“就这么走了?”骆非侧头看着他。
莫子易把脸埋在围巾里,然后把骆非的问句变成陈述句:“就这么走了。”
“行。”骆非点点头,“那你今天晚上别求我饶了你。”
“之前我求你你也没有饶了我。”莫子易小声地说了一句。
然后他开门下车,骆非看着他红红的耳尖,笑得很玩味。
如果莫子易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他也许会主动地去亲一下骆非,满足他一次,在分开前给彼此留下一点美好的回忆。
临近下班前,骆非给莫子易发微信:今天不能去接你了,对不起。
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事,但是骆非那句“对不起”,却让莫子易萌生出一点惊惶。
他问:怎么了?你有什么事吗?
骆非:有点急事。
莫子易:好。
他看向窗外,冬日的冷风吹着光秃秃的树干,从室内看,似乎不觉得那风有多大,可是只要一走出去,刺骨的风就像刀子一样,能够直直地穿过人的胸膛。
骆非站在急救室外的走廊上,对着眼前的中年人说:“丁叔叔,对不起。”
丁妍自杀了,她吃了安眠药,留下一封遗书,如果不是被及时发现,可能就真的死了。
她在遗书里只写了一句话:我要你永远记住我。
骆非的父亲骆铭脸色铁青地站在一旁,在路上他已经警告过骆非,两家人相识多年,在商业上各方面都有合作,几乎可以说是利益相连密不可分,今天丁妍出了这样的事,骆非如果再没有什么表示,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原话自然是没有那么心平气和,骆铭几乎可以说是强硬地要求骆非对丁妍负责。
前几年的时候,骆非就因为家人的压力跟丁妍在一起,当时他的性格比较狂,不太顾事,实在忍不了了就硬是结束了。但这次丁妍闹成这样,骆非的压力就更大了,不仅是因为丁妍的父母心疼自己的女儿,两家人也想用这个机会让他们联姻,之后在生意上各方面都能更好地合作联系。无关感情,而是他们早有此意,丁妍的自杀也只是将这个进程顺便加快了而已。
“骆非,小妍是真的喜欢你,你这样伤害她……”丁妍的父亲没继续说下去,但是话语里的意思很明显。
“我知道了,叔叔。”骆非平静地看着长廊上的明亮电灯,淡淡地说,“我会和她在一起的,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骆非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不知道是难过还是妥协,从前的他嚣张无畏,没有人能逼他做任何事,可是自从他离开了舅舅身边,回到正常的生活里,无论是什么,似乎都可以对他造成有意无意的压制。他以前不愿意面对这点,但是此刻他终于明白,也终于承认,在社会关系里,有些东西逃也逃不掉,利益、人情、道德,还有所谓的责任,它们相加起来,足以把一个人完全操控。
骆非也不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