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对话快速地在心里过了一遍。觉得差不多了,抬头看到安吉莉亚正望着我,她露出一点鼓励的微笑。
“我的阿姨们说,是一位邪恶的女巫……她的名字,她的名字,我想不起来她的名字,她叫,叫……”奥罗拉委屈地瞄可眼玛琳菲森,从未知道难过的小公主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情绪,还带着困惑,蓝眸里的泪水打转着。
“玛琳菲森。”略带冰冷的嗓音想起。
奥罗拉一下子怔住,眼睛都不敢眨,还抽噎了下,然后她还抱着一丝希望小心翼翼地问:“是你吗?”她不敢置信地上下打量了下眼前穿着黑袍的女人,似乎一下子就不认识她了。怎么可能了?这个人怎么会是诅咒自己的人?明明一直保护自己的人是她呀。
“你是玛琳菲森吗?”她呜咽地问,即使肯定了答案。她还是问出了口。
告诉我,你不是,你并不邪恶,你是我的神仙教母。
玛琳菲森紧紧地捏住了手里的魔杖,僵立在原地,她有口难言。看起来情绪濒临崩溃却又极力控制着,她长时间地静默着,眸里的悲伤却浓重地让一切旁观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奥罗拉盯着她,眸底的泪水摇摇欲坠,两人对视着,无言中空气都能感到一种无形又惊心动魄的拉扯感。
奥罗拉突然抽噎了一声,玛琳菲森几乎在同时动了动,像被破了功,她向奥罗拉的方向走了一步。
奥罗拉情绪爆发了:“不,不要碰我!”
玛琳菲森站住了。
“你是这个世界最邪恶的!”只有对待心底最亲的人才会口不择言,即使是纯真无暇的公主此时难免也负气,“是你诅咒我!”
奥罗拉伤心地转身跑走。
玛琳菲森伫立在原地,默默接受来自她的控诉,长睫毛上一丝丝泪光一闪而过。
她把自己的悲伤收敛起来,虽然只有短短一刹那,但那点忧伤是那么深入骨髓,从她的低下的眼眸,收紧的下巴,还有站立的姿势无不可以看出来。可她是玛琳菲森,摩尔森林的主宰,令人闻名色变的女巫,即使脆弱,也会把那丝脆弱藏在内心,而她有更大的决心,就是要保护好奥罗拉,要挽回她将会受到诅咒的局面,她要找到解咒的方式,玛琳菲森扬起眼睫,带着坚定不移的强大气场:“找到那个解咒的男孩!”
“OK!Excellecnt!”导演这下满意地叫了停。
我终于松了口气,今天可以收工了。刚露出笑容,一扫周围,发现编剧琳达泪流满面,她拿着纸巾不停地擦拭着。
这,这是怎么了?
她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摆摆手对我说:“你们演得太好了,火花真好。”
我有些受宠若惊了,我情绪还在激荡中,目光不由自主地去找安吉莉亚,可她的孩子们已经在找她了,她妆都没有卸,就被她的龙凤胎拉走了,只来得及对我们点点头。
我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女人出戏入戏也太快了吧。
第6章Chapter6
我入剧组时,电影已经拍了一半了,到现在开拍了也三个多月了,接下来也要进入后期的重头戏。
奥罗拉跑回了城堡,与皇帝相认,却被皇帝以“保护她安全”的借口关在房间内。她十六岁的生日快到了,诅咒也即将生效,皇帝想要趁着玛琳菲森来城堡的时候将她一举消灭。
整座城堡里的纺锤都被摧毁,所有的铁零件都被丢在废旧的地下城。奥罗拉来到了城堡便发现这里的不对劲,人心惶惶的,除了三餐也没人来她这里,她生日这天也冷清得很,而她似乎总听到诡异的声音在呼唤着她,而且只有她一个人听得到,越来越大声,在她的脑海里盘旋不离,让她到城堡的地下室去。
她忍了一会儿,鬼使神差地就出了门,一直走,每走一步,那个声音就越响,似乎有看不见的手拉着她,推着她,在她耳边轻呵气蛊惑着她。
奥罗拉以往水灵灵的蓝眸像一汪静止的湖水,睫毛一动不动,身体似扯线公仔般往前一直走,悄无声息地避开了女仆,来到了废旧的地下室。
一台纺锤车已经在前面等着她,那根纺锤针散发着邪恶诡异的光芒。
四周似乎都是迷雾,视线里唯有那台纺锤车,在呼唤着她。奥罗拉亦步亦趋地上前,没有犹豫,也似乎没有了自主的意识,手指往那尖端一摁。她的眼眸微微合上,身子垂落,诅咒应验,她晕倒在地。
——她会在十六岁生日是被纺锤刺破手指,像死亡一样永远陷入沉睡,
——除非真爱之吻将她唤醒。
为了画面真实,倒下去的时候我是真摔,头和脸结结实实地挨了地,“怦怦”两声巨响。罗伯特喊过后,工作人员和南希就冲上去扶起我,我睁开眼睛,冲场外的妈妈笑了下让她放心。
有剧组随医人员也过来看我。
“没事,”我甩甩脑袋,笑道,“就是一脸灰。”
这场戏过了后,我就是名副其实的“睡美人”,穿着漂亮的裙子,梳好头发,躺在城堡的公主床上。
奥罗拉受到诅咒沉睡,皇子前来用真爱之吻给她解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