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语无伦次地来回说,明硝听了好几遍凑出一个过程。狄春秋为了给他哥凑治腿的钱,自己一个人瞎打听,奔市里一个娱乐场所去了。
也不知道怎么搭上这条线的,风风火火地拿回了钱,留下一张纸条跟人走了。
前前后后不过两天。
“你跟我哥说了吗?”
狄泓秋他爸一愣一愣的,擦着眼睛僵硬地点了点头。一看到信他就找了沉乾,这回是打算跟他儿子报备。
明硝神色一凛,盯着眼前的男人恨不得一拳揍过去!
这辈子窝囊就窝囊了,还得拖累身边的人!
他哥这个一点就炸不点也炸的性子,现在指不定把自己裹成个炸弹冲进去跟人鱼死网破了!
“他去哪儿了?!”
“什么……”
明硝一把把人推过去,狠着声吼:“我问你地址在哪儿!我哥什么时候去的!”
男人哆哆嗦嗦地指着信封:“我也不知道......就说在市里.......”
“你他妈!我哥是欠你了吗!”明硝猛地把人推到马路边上。
“你现在给我回家,别跟笛子哥说,害了我哥不成,别把你亲儿子也害了!”
狄泓秋他爸被一小孩儿硬生生吓住,也没什么底气反驳。
“那......那春秋.....”
“闭嘴!”
明硝冷冷地盯着他:“做个人吧!”
一个小时前沉乾听了狄泓秋他爸一阵哭嚎后立刻拖拉着一只伤脚出门了,难为他还记得叫一辆车。
市里就这么几家娱乐场所,能明目张胆跑出来拉人的,随便一打听就能打听到。
托了一直有生意来往的几个小商家,好歹把事儿打听清楚了。脚底估计又磨破了,想到他家那位催命的小祖宗,沉乾懊恼地挠了挠头发,还是拨了个110,然后眼一闭脚一跺直接进了大白天都亮着五光十色的大门。
指名道姓要来找人,又毫无意外地被人扣下了。
沉乾平静下来多少还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说赔多少钱都愿意,能把人完好无损地还回来就行。
人是见着了,小姑娘一看到他眼泪就掉下来了,一张小脸青一块红一块,怕是受了不少苦。
沉乾一瞬间脱力似的脚软,强打起精神谈判。
“我这妹妹不懂事,才误打误撞找上你们。多少损失我都赔,您看成吗?”
这种店里一般都养了一批流氓打手,沉乾单枪匹马不到绝境也不敢动手。
估摸着时间多少还是得撑半小时。
还是没能撑过去,两头都是野性子的人,没讲几句就打起来了,
狄春秋后悔得要命,看着沉乾被打,用棍子抽,再寥寥反抗几次。
在他们胡同里,沉乾几乎是万能的存在,他挣钱就挣出了名头,打架也打出名头,连周晓阳都打不过他,可离开了那个胡同,在灯红酒绿的城市里,狄春秋才发现,其实他们都很平常。
血肉之躯,挨不过刀光剑影。
好不容易响起了警笛声,终于停了下来,一圈人手忙脚乱地撤离。
趁乱沉乾直接把人拽过来,跑了出去,跑了足足几百米开外远才停下。
狄春秋手足无措地低着头,一条到大腿的吊带裙不伦不类,沉乾把外套脱了披她身上。
“沉乾哥,我......我错了。”
沉乾叹了口气:“回去吧,也别跟你哥说这一茬,二十来岁的人了,多少心里有点数。”
他也不问她怎么找上这种店,怎么犯浑签了这种协议,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他现在愁的是这一身的伤怎么才能在他家小祖宗眼皮子底下逃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