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让我睡会哈!”在屠钰想七想八的时候,公良逸自个脱了靴子,解下外袍,往床榻上一躺,拉过被子,闭目。
屠钰茫然的眨眨眼,看了看睡熟的公良逸眼下还微微发青,看来这几天没睡好,他睡了许久,已全然毫无困意。
在床榻上呆坐了一会,才骨碌碌的从床榻上蹑手蹑脚爬了起来,轻手轻脚的给公良逸整了个舒服的睡姿,放好公良逸丢一旁的外袍。
迷迷糊糊的穿上自己的外袍,披上银灰色的狐裘,套上靴子,轻轻打开门,瞅了一眼公良逸,见他还在熟睡,便安心出门了,又轻轻带上门。
天极冷,特别是这寒夜,再过不久,冬季也即将来临,到时候应会下雪吧!
屠钰漫不经心的走在环廊上,此时三更半夜,所有人都歇息了,而屠钰已歇息了好几日,精神充足。
屠钰抬眼望了望前方的千峰,思索片刻,便迈开脚步,向峰上行去。
夜间的千峰,寒风凛冽,金黄的杏叶也不再发出白日那般金灿灿的光芒,只有暗淡的惨黄色,风也比白天时大了许多。
他也不知自己上山作甚,莫名有什么牵引着自己非上山不可。
就这么,屠钰盲目的一直向前走,一直迎面而来的寒风,把他病态的脸颊吹得红扑扑的。
倏然,箫声悠扬,音调凄哀悲凉,低回婉转,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屠钰顺着箫声,来到丛林之中,萧声不断的回荡着,他无法准确找到吹萧之人。
他心中不禁想道:“不知何人奏出此曲,难得的好曲。”
如此想道,屠钰便停住脚步,静静聆听着这箫声。
“可是喜欢?”箫声忽而停下。
屠钰还沉浸在那箫声中,脱口而出:“喜欢。”
随即屠钰一怔,方才问话人的声音,好像是从自己头顶上传来的。
抬头一看,只见那人坐在树干上,一袭黑袍加身,乌黑的墨发随风飘扬,并不凌乱不堪,而是有种飘逸的美感,棱角分明而不失俊美,眉宇之间透露着桀骜不驯的狂野强势,嘴角微微扬起诱人的弧度,微微挑眉,深不见底的黑眸正带着玩味看着屠钰。
屠钰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不是仇桀,还能是谁?
只见仇桀手中握着一把润白的玉箫,看来,是他吹的萧,不知他是否有何不顺心的事,才能吹奏出如此悲凄,却又扣人心弦的曲子。
如此想来,屠钰便动了帮忙的心思。
“方才的曲子吹得真好,很荣幸又见到你了。”屠钰莞尔道。
仇桀道:“喜欢便好,夜深露重,阁下早些回去歇息为好。”
屠钰有些诧异,对方居然没有唤自己的姓名,莫非贵人多忘事?
上次两人自水中相遇之后,后而在他地相遇,双方得知了姓名。
过了好一会,屠钰才缓缓开口道:“睡太多了,出来透透气,没那么娇弱,病了,倒是仇兄弟,三更半夜,怎在深山老林。”
迟疑片刻,屠钰又接着道:“不识路?还是未来得及赶往镇上。”
仇桀缓言道:“四处游走。”
见他不想多说,屠钰哑言。
仇桀纵身一跃,稳稳落地,好巧不巧,就落站屠钰面前。
屠钰眼前的视线一片黑茫茫,扯了扯嘴角,微笑道:“那兄台可否介意与在下切磋切磋?”
仇桀道:“嗯?你想切磋什么?”
屠钰莞尔:“曲。”
是的,屠钰忽而想起曲乐宴将近,而自己一直没准备,如今碰到一个吹箫高手,怎能放过?
自然是要缠留下来,为自己指点一二,不是更好?但不知对方可否愿意与自己耗时间。
“好。”仇桀很干脆的答应了,屠钰笑意更深,蠢蠢欲动。
屠钰观望着四周,寻找着可做箫的材料。
仇桀道:“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