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王叹了口气,摸了摸儿子的脸:“你们的婚事一完,我们便要启程离京,心里总是放不下你。京城如今水也越来越浑……你的媳妇儿,记得多多约束她,别让她惹了不该惹的麻烦。”这次的事虽然被遮掩住了,可是其实谁心里都有数,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临江王因为仙容县主这样不顾大局不识大体,已经颇有微辞,若是仙容县主再行差踏错,那楚景行便要进退两难了。
楚景行一一的都应了,见临江王妃面露疲倦,便问她:“不是进宫问安便成吗?怎么您闹到现在才回来?”
提起这事儿,临江王妃更加目光沉沉,满腹心事的叹气:“四皇子病了。”
今天郑王携新王妃进宫谢恩,连天子都赏脸在郑王磕过头之后还去了凤仪宫,又打算留饭。
可是谁知道,这个时候四皇子跟五皇子却又不知怎的闹了起来。
五皇子虎头虎脑的可爱的紧,眼睛又大又水亮,泪汪汪的盯着四皇子瞧,也没哭,四皇子却没头没脑把手里拿来玩儿的叉子便要往五皇子身上扎。
这东西虽然是给小孩儿玩的,可是却也尖利的很,一殿伺候的宫娥们都惊慌失措,抢的抢哄的哄,好容易才从四皇子手里把东西拿走了。
四皇子转眼就坐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他时常这样哭号的,一开始也没人当回事,连方皇后也只是低声让乳娘把他抱到后殿去,谁知道就出了事。
四皇子差点儿喘不上来气,四肢抽搐,嘴里开始吐出泡沫来。
这个真是吓死了在场的人,直到太医来了,方才稳住了四皇子的病情。
楚景行听到后头,便微微笑了笑。
两宫的争斗看样子连遮掩也不想遮掩了。
倒是好时候。
确实是个好时候,他心情大好,借故要回房去寻书,见了长安长公主府派来的袁嬷嬷,便也和颜悦色的问了声好。
袁嬷嬷满面笑意的回了,让人按照家里仙容县主的闺房布置了屋子,快步走到楚景行身边,低声道:“世子,公主殿下让我知会您一声,您让她办的事,她给您办成了。”
这就是有一个好盟友的好处,就算是身处颓势,她也总能在逆境里翻过身来。
楚景行嗯了一声,饶有兴致的让袁嬷嬷重复一遍昨晚在郑王府发生的事:“好好想想,谁都说了什么,一个字也不要错。”
袁嬷嬷立即道是,将昨天的事重新复述了一遍。
楚景行便懒散而随意的在太师椅上坐了,笑了一声说:“原来如此。”
这么说,长安长公主就是借着这个时机,把卫家引向刘必平,做到对他的承诺?
倒是个祸水东引的好法子。
只是有些美中不足------虽然长安长公主这么厉害,可惜仙容县主却是个不能成大事的。
竟然会被卫安三言两语就撩拨的蠢的在人家府上买凶栽赃,实在是愚不可及。
这样的人……
仿佛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袁嬷嬷紧跟着便又道:“我们长公主说,还有件事要先过问您的意思,这个明家的遗孤,您看是安置起来,还是?”
真是个妙人儿。
楚景行知道长安长公主是拿这个孩子做人情来了,笑了笑就道:“若是实在无法安置,不如就放到我这里来,日后总有能用得上的时候。”
这个可是制约郑王的好棋子。
若是刘必平没能扳倒卫家,还是要挟卫家绝佳的人选。
长安长公主可真是处处都设想周全了。
既然如此,他也不好太过吹毛求疵,他轻轻笑了笑,拍拍手掌,外头便走进来一个平平无奇的丫头,手里捧着一只黑漆描金的匣子:“嬷嬷辛苦了,这是我送给阿晟的新年礼物,只是虽然定了亲,却也不敢私相授受,您既然是长公主的贴身嬷嬷,经了您,便也不算私相授受了,请您替我转交她。”
袁嬷嬷忍不住在心中叹气。
这样变脸如同翻书一样自如的人物,仙容县主怎么可能会是他的对手?
这么想,她还是尽职尽责的回去跟长安长公主说了:“县主是个实诚的……恐怕应付不过来……”
长安长公主明白她的意思,皱了皱眉头低声叹气:“我何尝不知道这一点?正要告诉你,你到时候便跟着一起陪嫁过去,另外还有……把外院的几房人家都陪给她……”
她顿了顿,问袁嬷嬷:“还有红鹰她们几个…您说她们如何?”